京郊的牲口棚裡。
“帶咱們長公主下去吧。”連詩雅淡淡地說道。
馬車簾子被掀開,兩個老嬤嬤攙扶著樂顏下來,頓時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所見之處,雞鴨豬牛等牲畜關在一起,四處佈滿糞便。
樂顏一下馬車,便差點嘔吐,眩暈。
她渾身顫抖著,連詩雅帶她來這裡幹什麼?
兩個嬤嬤也感到頭昏目眩,心裡極度不適,覺得長公主真是可憐,但礙於新皇后,只能一切照辦了。
“長公主,您看,那是什麼?”其中一個嬤嬤指著那不遠處的橫樑說道。
樂顏順著嬤嬤手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滿目瘡痍的人頭掛在了那橫樑之上,臉已經不成形了,鮮血已經凝固……眼珠子也只剩下一顆。
“啊!”樂顏被眼前的情形嚇到,猛地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頓時一股嘔吐的感覺湧上心頭,體內翻江倒海一般。
兩個嬤嬤連忙別過臉去,不忍再看。
她認出來了!
雖然這是一張面目全非的臉,但是她也認出來了!
“母后,母后……”樂顏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往那人頭的方向跑了過去,嘴裡發出低低的,只有她才聽得到的聲音。
她一邊往前跑,一邊擠進這些牲畜群裡,身上開始沾著糞便。
但是,她什麼都不顧,只奔著這顆人頭前去。
“母后!!”終於,她嘴裡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聲音,跑到這人頭前,看著!突然眼前一黑,閉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
她病了,躺在床上,渾身發燙,燒的迷迷糊糊的。她做了很多夢,夢見孃親抱著她,叫她要好好照顧自己,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輕易放棄。
更多的,她夢見母后被百般折磨,虐待……
她已經被人才能夠長春宮搬了出來,移居到了一個偏僻的宮殿裡,身邊只有一個伺候的宮女。
而長春宮已經易主,後宮一片祥和,似乎眾人已經忘記了這裡還有一個前皇后留下的公主了。
太醫來的也不及時,好在伺候的宮女小滿很靜心,想著法子去太醫院給她找來了藥,這麼一點一點地吃著,她竟然也沒有死掉。
過了好幾天,終於迷迷糊糊地醒了,她倚靠在床上,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寡白,沒有一絲血色。
“小滿,外面好像很熱鬧,發生什麼事了?”
小滿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公主,您別管外面的事情了,才醒來,奴婢給您弄點吃的。”
樂顏臉上露出一抹悽清的笑意,說道,“聲音是從長春宮的方向傳來,是在為新皇后慶賀吧。”
“皇,皇上讓歌舞師們到長春宮表演……”小滿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