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微亮的視線中,鳳千越看到了一個傷痕累累的人——
“即刻將連氏腹中胎兒取出,為貴妃做藥引!”冷酷的男人下令道。
那女人猛地抬起頭來,驚恐地看著他,彷彿不敢相信他口中說出的話。
“不,不可以。”女人奮力地掙扎著,可是,她一個身患寒疾的柔弱女子,又豈是一干帶刀侍衛的對手。
“不可以?既然你下咒讓貴妃承受心痛之苦,那朕取你胎兒為她治病,實在合情合理。”男子悠然地道,語氣如寒冬之冰,森冷無情。
她哭著苦苦哀求,“你這肚子裡的,是你的親骨肉啊。手刃親兒,你真的不怕天打雷劈嗎?”
男子聽了,眼神微怔,是啊,是親兒啊。
“皇上,皇上,冤枉啊,我對皇上一片丹心,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她見他無動於衷,拼了命的懇求,只希望能留下孩子的命……
啊……
鳳千越嘴裡一聲嘆息,終於,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臨去之前,他伸出雙手,顫抖著,彷彿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似的,但最終手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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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德貴上前,手伸到鼻子上,一顫,道,“皇上,沒有了。”
“接下來,一切按照朕說的辦吧。“周成帝吩咐道。
“是,皇上!”梁德貴道。
周成帝再最後看了鳳千越一樣,緩緩走出了牢房。
“姜統領,拿刀吧。”梁德貴道。
“是,公公。”姜克己唰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眼睛微微眯起,狠狠地舉了起來……
……
……
“什麼?”鳳雲崢怔愣了片刻,對來人說道,“你再說一次。”
“是,殿下,王妃四殿下已經死了,是皇上親手賜的毒酒,還被賜身首異處之罪,人頭因為醜陋先埋了,身體掛在城牆,示眾三日。”來人道。
“罪名是什麼?”連似月問道,心頭去一陣微微發顫。
“沒有說。”那人道。
連似月猛地站了起來,說道,“我要去看看!”
她回過神來後,心頭一陣驚,又一陣悵然若失。
“月兒,等等!”鳳雲崢起身,站了起來,和連似月一塊往長春宮外走去。
原以為,還有一場惡戰,原以為鳳千越是任宜太后的兒子,那意味著要除掉他,還需要費一番功夫,因為他的身世意味著,他的背後是一整個契丹,周成帝不得不三思而後行。
但是,現在卻突然被告知,鳳千越已經被處死了,這一切來的太快,他們兩個都還沒有準備好。
“月兒。”鳳雲崢上前,握住了連似月的手,她指尖冰涼。
“雲崢……我心裡空蕩蕩的,突然之間就這樣了……”連似月說道。
“因為我們太希望他死在我們手裡了……”鳳雲崢說道,“想去看看。”
兩人坐著馬車一路到了城樓外面。
遠遠地便看見一群人圍在城樓下,連似月掀開馬車簾子,看到一具屍體掛在那兒,身上穿著那日鳳千越身上的衣裳,再看腿,是跛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