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與萬代對持而立,在場的所有妖兵都能感受到兩人強大氣場所帶來的壓迫感。
這肅殺的氣氛幾欲將夾在在其中的無辜生靈全部碾碎。
他們從未見過望舒如此動怒,也從未見過萬代如此執拗。
“既然尊上覺得這堤壩留不得,毀了就是了。”
萬代輕飄飄說完這一句話,瞬時間開始聚力於掌心。強大的靈力一觸即發,正正朝著堤壩擊去。
他這一舉動看呆了望舒,來不及叫停他攻勢已出,望舒只能以瞬移之法在那道強大的靈力即將擊潰堤壩之前擋在了它面前,用自己的靈力生生將這一擊擋下來。
饒是如此,兩股霸道的力道相撞產生的衝擊波還是將堤壩擊垮了三分之一。
望舒看著不算湍急的水流長舒一口氣,很快又看向萬代,冷著聲音道:“這堤壩攔下了這麼多水流,霎時將它毀去,便會化作洪水流淌向狐族。這樣的衝擊力足以將狐族家園霎時間沖毀。萬代,你究竟安得什麼心?”
萬代表情依舊木訥,“屬下不過是為了月神族考量,若是尊上覺得屬下有罪,只管以族規治罪屬下便是了。”
“你以為本尊不敢?”望舒大手一揮,令道:“來人吶!將大司命給本尊拿下!”
按說望舒作為月神族的首領,他的話便是聖旨,應當一呼百應。
可見當下圍在一旁的那些妖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上前一步,便知萬代在他們心中的分量幾何。
萬代釋然一笑,神色漸漸變得灰敗,“不用尊上壓屬下,屬下自己會去月神殿領罰。”
說罷,他轉身行在望舒身前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一次,望舒並未對他留有情面。
無論他所行所舉是不是為了月神族考量,這件事若非他及時制止,那麼後果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再不能允許萬代做出任何會妨害月神族與狐族利益之事來。
於是他召集了族眾齊聚於月神殿內外,對萬代進行了審判。
他道:“今我族棲息與迷濛山澗,同狐族達成互不侵犯的契約,便為得是讓兩族千年恩怨可化干戈為玉帛,再不生出妖族自相殘殺的事端。然大司命萬代,枉顧君威,不領君命,明知本尊聖旨卻顧若惘聞,暗自調動妖兵修建堤壩阻攔凜河之水,妨害狐族利益。
此舉所行,乃破我族與狐族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好關係所為,故而本尊決計不能姑息。遂從今日起,廢萬代大司命之職貶為庶民,幽居閒月居,無本尊之令,任何妖不許探視。爾等可明白?”
望舒這番話音方落,等來的不是千呼百應,而是無數的妖在為萬代鳴不平。
“尊上這般懲罰未免太重了些。大司命在先尊時候便是我族的肱股之臣,如今所行所舉雖然沒有顧及利害關係,但也都是為了我族考慮。尊上要廢黜大司命的職位將他貶為庶民,此舉萬萬不妥!”
“所言甚是!尊上在人間界歷劫之時,全靠大司命帶領著我們度過那段最困頓的時光,更知曉了天界的陰謀,給我們充分的準備可以脫離苦海。大司命於我族有恩,還請尊上三思。”
“大司命乃民心所向眾望所歸,還望尊上莫要違逆民意。否則您此舉只會讓大家覺得,您有卸磨殺驢之嫌。”
這樣難聽的話,一聲蓋過一聲去。
望舒竟渾然不知,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月神族已經成了萬代在當家做主?
而他堂堂一族尊主,要處置一個大司命,卻要被萬夫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