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最後,昭華把望舒壓在了庭院的地上好好教訓了一頓。
雖然知道他是一片好心,可把自己新買的衣裳弄髒了自己就是不爽。
她不爽就得拿望舒出氣,不然嫁給他幹嘛?
望舒深諳這個道理,任由媳婦的小拳拳密集如雨點一般砸在自己身上,權當是按摩了。
天水碧色的衣裳上染了花椒染料,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用清水洗滌乾淨的。
雖說施法可以讓它變得光潔如新,不過那也只是障眼法而已。
看起來乾淨,實則是將汙穢給隱了起來。
那樣低階的法術在昭華面前無所遁形,故而想要補救的話,就必須得去再找一身送給昭華。
當天夜裡,其實望舒就已經將昭華哄好了。
畢竟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昭華也不是多麼不講道理,打過罵過出了氣,也就沒再和望舒置氣。
可望舒不行。
他總覺得是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讓媳婦受了委屈,因而心底惴惴不安。
聽棠惢說,那料子是在妖闌閣買的,於是乎第二日望舒下了朝便去了妖市,想要碰碰運氣。
妖闌閣的老闆娘一聽望舒是來求天水碧的,登時犯了難,“哎呀,駙馬爺~不是奴家不賣給你,是那天水碧的料子攏共就出了那麼一匹,昨日已經賣給少君了,這可要奴家再去哪裡尋一匹賣給你?”
望舒打量著老闆娘,她通身衣著光鮮亮麗價值不菲,且十分注重配色與穿搭,一看就是個十分愛打扮的妖。
心誠想,這樣的妖一般都極其重視自己的外貌,而妖界的女子和人間的凡人女子差不多,都是愛漂亮的。
看她珠光寶氣的應當也是不缺錢。
她自己得了那獨一份的好料子卻不留下,反倒肯賣給昭華?
望舒察覺出了其中貓膩,於是試探她道:“那天水碧的料子當真就一匹?你沒給自己留下?”
老闆娘眼神閃爍了須臾,很快賠笑道:“哎呦,駙馬爺說得這是哪兒的話?若是有私藏的夾貨,您都親自來了,奴家還能不拿出來嗎?”
望舒伸出一根手指,定聲道:“一百根鬚彌草。”
老闆娘吞嚥了一口唾沫,為難道:“額......是真的沒有......”
望舒又道:“兩百根。”
“奴家......是真的沒有......”
“三百根。”望舒將三根手指頭都快杵到老闆娘的臉上去了。
見她半晌不說話,望舒欲擒故縱,“算了,不賣拉倒。”
果然,老闆娘在望舒即將轉身離開之際,一咬牙一跺腳喊道:“成交!”
沒辦法,他實在給的是太多了......
老闆娘乖乖取出了最後的一匹天水碧料子,望舒也如約給了她三百根鬚彌草。
後又讓昨日給昭華製衣裳的裁縫比著昨日的例子,再重新做一件一模一樣的。
得了成品後,望舒這才歡喜回了少君府。
“小昭昭!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來!”
喜滋滋叫喊著推開了寢殿的門,然而昭華卻並不在。
唯有幫她收拾內寢的妖僕黎黎正在整理床榻。
她見望舒來,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回眸道:“駙馬爺來尋少君?少君和棠惢去天狐殿了,要陪著帝君一同用了午膳才回來。”
“哦,那沒事了。”望舒將手中捧著的那件衣裳整齊疊好,準備放在床榻喪用被褥壓起來,給昭華一個驚喜。
他徑直朝床榻走去,可黎黎方才灑水拖地,地上的水漬還未乾透。
望舒一個不留神,便腳下打滑直直向床榻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