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望舒如約而至。
他由神魔之隙而入迷濛山澗,棠惢在此等候他多時,指引他入了昭華的閨房。
於閨房內,彼此靜靜對坐著。
不一會兒,棠惢推門而入,懷中抱著望祈。
望舒一見到自己白白胖胖的兒子就喜從中來。
棠惢本是要將望祈交給昭華的,但卻被望舒截在了前頭一把抱過來,“小望望,想不想爹爹?”
血緣之親到底神奇,望祈在望舒的懷中出奇乖巧,小手摸著望舒緊緻的下頜線,咯咯笑著。
昭華吩咐棠惢先出去,而後才沉聲對望舒道:“我與父皇說了,他允許月神族可舉族遷入迷濛山澗。”
“當真?”望舒欣喜道:“那他也許了咱們的親事?嘿嘿,岳父大人還真是通情達理。”
“你在想屁吃?讓你們搬入迷濛山澗是有條件的。”
昭華默聲須臾,彷彿連她自己也覺得帝羲提出的要求有些過分。
她動作十分生硬地吞嚥了口唾沫,聲音略有幾分嘶啞道:“父皇顧慮月神族入了迷濛山澗後會搞出什麼烏七八糟的事來,而你如今的修為實力已與父皇不相伯仲,便是他最大的忌憚。父皇說了,讓你們入迷濛山澗不是問題,但你必須得自損了修為,再無能與父皇抗衡的能力,他才會放心讓月神族入迷濛山澗。”
望舒的瞳孔明顯震顫了一下,抱著望祈的手也越發的緊。
孩子似是被他弄疼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昭華連忙將孩子從他懷中搶過來,一邊哄他一邊責備望舒,“你做什麼?弄疼祈兒了。”
望舒回過神來,用很低沉的聲音說道:“所以你也答應了?”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失落,而昭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但她多少可以猜到,如今望舒正以怎樣失望的目光看著自己。
“我答應不答應的重要嗎?父皇是狐族之主,萬妖之王,他要怎麼做,哪裡容我說得上話?要救月神族,唯有此法。若不然,便戰場上見。”
“若是我自毀修為後你父皇突然反悔,引我月神族入迷濛山澗後大肆屠殺,又當如何?那時我已經沒有了庇護月神族的能力,我族妖眾豈非要任人魚肉?”
昭華終於敢抬眸平視於他,語氣十分堅定道:“不會,你放心。有我在一日,狐族絕對不會對月神族做出任何逾矩之事。只是自毀修為這件事十分兇險,你還需三思。”
望舒搖頭苦笑,“罷了,不必再多言。狐族不信月神族至此,若我自毀了修為帝羲卻反悔,我豈非是害了月神族的罪人?”
他說罷決絕起身,留給昭華一個落魄的背影。
有好幾次昭華都想叫住他,但她終究忍住了衝動沒有這麼做。
如此也好。
憑心而論,帝羲的要求是過分了。而昭華打從心底裡也不想讓望舒自毀修為。
她嘗試過靈力全無的滋味,那種痛苦,她不忍心讓望舒再體驗一次。
或許此事還有別的法子可解。昭華如是想。
但她沒想到的是,從她閨房離去的望舒並沒有直接回月神族,而是潛入了天狐殿,去尋了帝羲。
帝羲見到他時並沒有十分的訝異,似是料到了他會來一般。
他笑,“想必華兒都與你說了。吾也料到那要求你定不會同意,所以今日來是要如何?與吾拼個高下?還是打算直接破了神魔之隙,讓月神族入侵和狐族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