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聽了恪敏的想法後嚇得不輕。
恪敏繼續道:“原本和你娘打算偷偷潛入宮中將你和盼兒帶走,如今好了,你卻自己回了家。如此,便半分顧慮也沒有。”
“這......這怎麼能成?且不說這一仗不一定輸,萬一這一仗打贏了,咱們國亂叛逃,豈不要成了皇上首要通緝的物件?”
“贏?”恪敏冷笑,“贏面十分之一都不足,倒也不必將自己的性命寄託在虛無縹緲的奇蹟上。這一仗敗了,為父必死無疑。西涼軍入主尚元城,你是宮中如今唯一皇子的生母,故而你和盼兒都不得活。留下來,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罷了。大元有元慕那樣的昏君,國之將亡早有徵兆。即便讓他贏了,天地之大,他想要尋回咱們,也是極難之事。”
嘉妃開始有些動搖。
雖說父親說得不假,但元慕到底是她的夫君,這般大難臨頭各自飛,真的好嗎?
“爹爹,從前皇上到底待咱們不薄,出了事咱們就這樣跑了,未免有些不厚道。”
“厚道值幾個錢?能比你的命還值錢?”恪敏無奈道:“有這樣想法的又何止為父一個?前朝那些活成了人精的老狐狸,恐怕早都已經收拾好行囊準備連夜逃跑了。一個國家在有難的時候,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聯合起來商討如何共同禦敵,而是四散東西各自保命,這樣的國家根已經爛了,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可是......女兒是被貴妃娘娘放出宮來的,貴妃娘娘待女兒向來有心,女兒就這般跑了,只怕會連累她......”
正說著話,嘉妃懷中的元盼忽而開始啼哭不止。
恪敏指著孩子,厲聲道:“那你就抱著你的孩子回去,你一心惦記著你的夫君,便讓你的孩子來日也和你一併陪葬!他還只是個襁褓嬰兒,為人做父母的,有誰不是為了自己的子女周全考慮?你卻忍心看著你自己的孩子命喪黃泉?”
就是這一句話,擊中了嘉妃心底的軟肋。
她可以死,可是元盼絕對不能有事。
故而一番掙扎後,她決定和恪敏一併留下。
“可是貴妃的婢女棠惢還在外面候著,我若是不回宮,她一定會告訴貴妃的。”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將她殺嘍!”恪敏將匕首藏在腰間,快步向房外走去。
“爹爹不要!”嘉妃拉住了他的胳膊,“爹爹,不若給她用些蒙汗藥讓她睡過去,咱們也不必等明日出徵了,這會兒子連夜便離開京都。等明日棠惢醒了回宮將這事兒告訴貴妃,砸門也早都跑遠了。加之大敵當前,皇上也沒心思浪費兵力追回咱們。”
恪敏考慮了半晌,才勉強點頭應下,“那便依你。”
後來,嘉妃親自將蒙汗藥放入了茶水中看著棠惢喝了下去。
等她昏睡過去後,嘉妃一家便收拾了行囊連夜策馬逃離京都。
綴霞宮。
二更天,宋昭仍在房中打坐修煉。
棠惢動作很輕地推開房門,立在她身旁淺聲道:“主人,嘉妃一家已經走了。”
宋昭笑著緩緩掙開了眼,“走了便好。能自保的前提下,有誰還會不要命的往死路上衝?”
“主人神機妙算,算到了嘉妃不會傷害棠棠,最多就是將棠棠給迷暈了。”
“她性子烈,但是本性不壞。能給她一條生路,我又怎會趕盡殺絕?到底她從來也沒做過傷害我之事。”
宋昭起身下榻,添了一盞茶水細細品著,“今夜還是你那三個替身蘿蔔在侍寢。元慕的心可真大,西涼都快打到家門口了,他還不忘了尋樂。”
“替身蘿蔔上面的香粉添的越來越重,狗皇帝已經有了癮,自然是無法控制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