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海是在朝陽宮外守夜的奴才。
這守夜的活本來應該讓更低職位的太監去做,可元慕疑神疑鬼的總不放心旁人,故而只能讓喬海受累。
守夜這麼多年,入了夜元慕和嬪妃在宮中鬧出什麼樣動靜的時候都有,按說喬海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從前再怎麼鬧,最多到了子時也就歇下。
今日一連召幸了三名嬪妃不說,鬧到四更天了裡面的動靜還是極大。
眼見就要到上朝的時候,喬海打著哈欠輕叩寢殿大門,淺聲道:“皇上,可該歇息了。”
然而元慕卻並沒有理會他。
就這般,與那三名新妃鬧騰到了五更天明,元慕才悻悻作罷。
喬海伺候他更衣的時候,見他眼底的紅血絲與眼下的烏青十分明顯,嚇得不輕,“皇上,您......您可得保重龍體吶!”
“朕身子好著呢,不用你操心。”
新入宮的嬪妃去給宋昭請安的時候,昨晚侍寢的那三人並未來。
宋昭倒沒說什麼,反倒是嘉妃先嗆聲道:“這是怎麼個意思?哪有後妃第一日請安便來遲的?去,給本宮把她們押過來。不給她們點顏色瞧瞧,怕是不知道什麼是規矩。”
宋昭揚聲道:“不必了,由著她們吧。”
“貴妃娘娘?”嘉妃多少有些詫異,“剛入宮不立住規矩,往後她們更要蹬鼻子上臉!娘娘是寬仁待下,但也不能一味的退讓,反倒讓她們以為自己威風。”
宋昭笑而不語,衝棠惢使了個眼色。
棠惢捧著一本淨事房的記檔遞給嘉妃,嘉妃翻閱後大為震驚,“這......怎會有這樣的事?一夜裡竟讓三名嬪妃同時侍寢?奴才們也不攔著嗎?”
“皇上心意如此,誰敢攔著?命不要了?”
穎妃也覺得此事不妥,“貴妃娘娘多少也得規勸著皇上點,他這樣縱著自己,總是不好。”
“本宮可不敢勸。”宋昭笑得無奈,“大夥兒都知道選秀那日皇上險些和本宮翻了臉,若是本宮此時去勸,皇上在興頭上,本宮豈不更是往槍口上撞?這樣吧,你們誰有那個信心可以勸說皇上,本宮即刻安排她去朝陽宮面聖,如何?”
“貴妃娘娘深得皇上寵愛,連您都不敢去說的事,咱們誰又有那個膽子?”
“盼著皇上只是圖個新鮮,過兩日會玩膩了就會冷了她們。”宋昭冷冷嘆息一聲,“今兒都散了吧。”
眾妃離去後,宋昭回了內寢。
棠惢臉上蒙著白紗,正在一個蒸屜前燻著衣服。
見宋昭來,她連忙給宋昭也遞上了一方掩鼻的帕子。
宋昭看著朦朧而起的乳白色蒸汽,好奇道:“這是在做什麼?”
“怕狗皇帝精力不夠,於是用些催情的香粉來薰衣,等夜裡替身蘿蔔去的時候將衣服脫在寢殿裡,他一聞到這香味,必然生龍活虎。”
宋昭笑,“跟著我久了,你這鬼點子真是越來越多。”
後來一連幾日,元慕都是宣旨讓那三人共同侍奉他左右。
後宮裡的嬪妃、奴才都知曉此事,大傢俬底下也都在議論著。
前朝與後宮一牆之隔,流言蜚語順著風聲也能傳出去。
這日早朝的時候,文官和武官因為納稅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