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宋昭躺平在榻上打著飽嗝。
自望舒認識她那日起,她就總是兇巴巴的,很少見到如此可愛的一面。
望舒坐在一旁盯著她,掛著一臉笑意。
宋昭床榻正對著梁頂的位置破了一個小洞,從這裡望出去正好能看見璀璨星河。
不過宮中的星空,總是比不過從前家中看見的。
“你怎麼知道我餓了這些天?”
“被人害入了冷宮,飯菜吃食肯定會被人算計。我本該早些來尋你,但這兩日元帝日日拉著我醉酒到清晨,今日才得空。”
“醉酒?”宋昭冷笑,“我猜猜,他最多對你感慨之事,恐怕並非是我不忠於他,而是害怕我腹中的子嗣並非他的骨血,是不是?”
望舒點點頭,“你倒了解他。不過你又是怎麼回事?你那一身的本事,不中用了?”
“我的妖術應該只是暫時被封禁住了,宮中還有妖。一直以來,我都怨錯了人。自我還是昭華時第一次入宮的那一刻起,算計我的人,一直都是她。”
“誰?”
“祁毓宛。”
身邊所有能幫助自己的人,此刻幾乎都已經被祁貴妃所魅惑。
宋昭失去法力被困在冷宮中,唯有任人魚肉。
好在祁貴妃並不知道自己和望舒之間的關係,所以望舒才能倖免於難。
也因此,如今唯一能幫助宋昭脫困的,也只有望舒。
“你是外臣可以隨意離宮,可否幫我去尋一人?”
“尋人?”望舒打趣道:“這個時候你能讓我去尋什麼人?尋的怕是妖吧。”
“京都西行千里,霧山林內有一參天巨木。你見了他,將髮絲放在樹根上,他自會現身見你。”宋昭拔下幾根自己的青絲交給望舒,“小心些,莫要讓祁毓宛發現你的不對勁。否則你肉體凡胎,她若要對你下手,你必無活路。”
“千里???這一來一去少說得五日,元帝五日不見我還不得以為我跑路回了西涼,發兵追過去?”
他雖是滿嘴質疑,但臉上輕鬆的表情無不在告訴宋昭,他自然有他的辦法。
第二日,下早朝後望舒入朝陽宮去尋元慕,來時祁貴妃也在。
他向二人行禮後,道:“皇上,微臣聞聽西南臨安一帶礦區產出了質地十分堅硬的礦石,比尋常煉兵所用的礦石材質要好數倍。若是此物可用來鑄造兵器,相信對大元的兵力可有所提升。微臣想親自走一趟,看看用那新礦石煉兵能否成事。若可行,便可大肆開採,以供冶煉兵器所用。”
“臨安與京都相距甚遠,你親自前往少說也得七八日的功夫來回,未免有些勞累。”
“能為皇上效勞,為大元出力微臣不懼那些。”
私心裡,元慕也害怕望舒會使出什麼么蛾子。
但他體內有蠱蟲附心,縱是逃到天涯海角去,元慕也能控制住他。
故而為了表示他對望舒的信任,便準瞭望舒成行。
他走後,祁貴妃對元慕道:“皇上,宋氏的事,您是如何考量的?當真要讓她生下那孩子?皇上可曾想過,這事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若是來日她生下了孩子,滴血驗親後證明並非是皇上您的親生骨血,豈非眾目睽睽之下打了您的臉?”
“依你的意思,當如何?”
“皇上知道,臣妾是在佛寺裡待過的,禮佛之人本不該將殺戮一事放在嘴邊,但此事事態太過嚴重,宋氏既然也已經認了自己與狂徒有苟且之事,臣妾以為,她留不得。”
元慕沉默了片刻,扶額沉聲道:“容朕想一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