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前朝多有彈劾宋世安者,元慕當著宋世安的面厲聲呵斥了他們,以表自己信重宋世安的態度。
宋世安也不是個傻子。那些彈劾他的官員平日裡連個悶屁都不敢放,這兩日怎就集體轉了性子,一個區區三品言官,也不怕得罪人,竟就在早朝之上彈劾正一品的武官?
這一切,恐怕背後還都是元慕的意思。
彼此一唱一和,為得就是讓宋世安明白事理交出兵權來。
但宋世安置若罔聞,絲毫不給元慕想要的回應。
他手中的精兵,皆是昔日昭華訓練出來的。這些兵衛對昭華十分敬重,他們大多數對於元慕處死昭華一事都頗有微詞。
即便是宋世安肯歸兵權於元慕,恐怕這些兵衛也會軍心渙散,不肯全心全力效忠於大元。
可元慕看不出這一層意思。
他一味忌憚宋世安,生怕他會動了歪念頭謀朝篡位。
這一日,元慕在太后宮中商議此事。
太后眸色陰沉如欲來山雨之色,“該給他的面子已經給足了,他裝糊塗,皇帝就挑明瞭與他直說。他是人臣,兵權空握在手中一年有餘,他想做什麼?”
“只怕與他挑開了明說,更會惹惱了他。世人皆知護國公效忠朝廷,可只有咱們心裡清楚,他效忠之人,從始至終都是昭華。昭華死後,每逢喜事,朕於桐花臺設宴時他都稱病不來。他身子骨硬朗成了一頭牛,哪裡是身子不適?分明是要給朕臉色看。”
“他倒也不至於會輕舉妄動,畢竟他女兒還在宮中。”太后陰鷙一笑,“華妃如今懷有身孕,有孕八個月的時候,是可許母家人入宮覲見的。若宋世安執意攥著兵權,那麼到時候女兒懷胎八月他入宮時,皇帝想如何悄無聲息的料理了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貴妃娘娘,您什麼時候來的?”
門外,傳來青竹的驚訝呼聲。
很快,便聽蘇柔則尷尬笑道:“來尋太后,正準備進去。”
“太后和皇上在裡頭議事呢。”
“那本宮便先走了,擇日再來。”
太后沉聲向門外喚道:“來都來了,進來吧。”
蘇柔則緩步入內,向太后和元慕福禮後,神色有些侷促地立在堂下,眼神閃躲。
元慕道:“你都聽見了?”
蘇柔則頷首,“臣妾並非有意偷聽皇上和太后之間的密談,請太后與皇上責罰。”
“罷了,你聽都聽了,哀家能拿你怎麼辦?管好你的嘴,別說出去就是了。”太后揚手吩咐蘇柔則落座,又道:“來尋哀家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