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座掛滿幔帳的高臺上,紅衣女子盤腿入定,閉目靜神,與這喧譁的世界格格不入。
紅色的幔帳後,一張寬大的木榻鋪滿花瓣,兩邊擺放的香爐雲煙嫋嫋;一襲紅底黑邊繡滿繁花的袍子順著主人臥躺的身姿,逶迤的垂落地面,寬長的腰帶妥妥的疊放榻邊,還有柔順的黑髮垂擺至榻下,風微微一拂,有細膩光澤隨之盪漾開來。
蘇青慵懶的好似抽走幾根骨頭,坐沒坐姿,躺沒躺姿,極其不雅的動作經他做來卻有種毫不違和的高貴之氣,這是天生的。
“烏月。”蘇青的聲音沒有抑揚頓挫,不含感情,彷彿在喚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什。
仍在打坐的紅衣女子動了動眼睫,並無其他反應。
蘇青換了個姿勢,由平躺改為側躺,手肘支在錦墊上,撐著臉頰,笑道:“你準備永遠不理我嗎?”
這次,她給出回應,“你何時學會‘規矩’,我便不再妨礙你。”
“嘖。”蘇青不屑的嘁道,“這兒是雲臺山,不是星月家,老東西的那一套對我無用。”
“不得對星皇大人無禮。”
“頑固,他老人家都不在這兒,你計較有何用。”
“做不到尊師重道,別指望我解了你的‘禁制’。”
“呵呵。”
低聲嬉笑兩聲,蘇青美豔了時光的臉上露出一種由衷的燦爛笑容,這樣說:“老東西果然準備了一手來對付我,解了‘四禁封咒’,卻又下了制約我行動的‘禁制’,他是有多怕我會跑啊。好歹師徒一場,連情面都不留,你說,回去後我該怎麼回報他老人家?”
烏月睜開眼,轉頭,眸光幽深的凝視他,道:“你何時學會聽話,我就不困你。”
“你看,你還是生昨晚的氣,我都沒責怪你壞我好事。”
“瞞著我肆意囚禁韓文?蘇青,你膽子不小,來之前,星皇大人再三交待,切勿意氣用事惹是生非,我們的目的只有那個,其他人和事都不值一提,你卻屢次與韓文糾纏不清,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我不是說過了嗎?”蘇青眯起眼,笑容滿面,只是眼底沒有笑意,也沒有感情,那裡什麼都沒有,“我看上了她。”
烏月明顯不信,“我只警告你一次,別再胡鬧,否則後果自負。”
蘇青不開心了,抱怨:“你都未經我允許自作主張的放了她,破壞我的遊戲,我還能胡鬧什麼。”
“她是個商女,來歷不明,這種人,你怎麼看上的?”
“可能我們很像吧。”
“.......”烏月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古怪的看著他。
他惆悵的嘆息,“她是我講最奇特的人。”也是最難搞定的人。
烏月好笑道:“這世上還有比你奇特的人嗎?無情無慾的怪物。”
“你不會懂的。”蘇青嫣然一笑,如玉的手託著下巴,一舉一動間,流露出魅惑萬物的絕代風華,“哪怕是高嶺之花,只要我想要,也要摘下。何況文兒很對我胃口,對她,我勢在必得,這追求的過程也是種享受。”
烏月不以為然,轉身回去,遠遠望一眼下邊某個女人,心裡譏誚一聲,接著閉目養神,兩耳不聞身外事。
蘇青眸光流轉,有妖異光芒一閃而過,垂下眼簾,斂去眼底的雲譎波詭,慵懶的趴在榻上,活活的像個養在溫室的錦衣玉食的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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