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胭脂回到韓文體內,按著她的指導,韓文盤腿定神,藉著胭脂的力量,一道紅光從體內散發出一圈紅色光暈,繞著她的身體愈發愈亮。過了很久,眉心浮現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火紅狐尾印記,同時,臉色白的好像輕輕一碰就能碎的玉瓷;額頭鼻尖,汗珠細密,嘴唇血色全無,乾裂成紋。
世界分成兩個,一個大,一個小,她在小的裡面孤獨無助,完全與大的隔離,就連空氣都不是大的那般清涼飄蕩著春芳氣息。
彷彿過了十年,再睜眼,世界在眼前晃晃悠悠,入目的景色是古色古香的房間——她的閨房,可是好像被一根棍子攪拌成漿糊,模模糊糊,看什麼東西都是在左右上下的動個不停。
她知道自己用神過度,精神耗盡,導致頭暈目眩。不是房間在動,是她精神恍惚,看什麼東西都是動盪。
胭脂出來扶住搖搖欲墜的她,心痛道:“何苦呢,你這身子根本承受不了我妖力,要不是有九離書替你擔著,你早就吐血身亡了。”
“不,我......我不。”她喘著氣,全身脫水般無力可使,說話都斷斷續續的不完整。
“怎麼了?找到她了嗎?”胭脂感受到懷裡的人在顫抖,不敢用力緊抱她。
她眼裡留下一滴淚,瞳中光芒幾近潰散,卻固執地拼上最後一絲力氣,艱難的說:“找不到,我找不到她。”
“不可能!”胭脂駭然,“我的神識能達到天下任何角落,怎麼會找不到一個人呢?”
“......我不知道。”韓文的頭垂下,開始劇烈的咳嗽,身子咳得要垮掉。
胭脂眼中閃過不忍,準備做什麼幫她緩解痛苦,偏偏耳力敏銳地捕捉到門外的東家,低罵一聲“糟糕”。抬起一隻手,半空一揮,鮮紅的水袖幻化為血霧瀰漫空氣,緊接著,血霧凝聚一層薄薄的寬大的紗,兜頭將她和韓文裹起來,幾乎眨眼間,她和血霧被韓文這塊海綿吸收入體。
沒了扶立,韓文一頭栽倒床下,發出咕咚的一聲。
同時,房門砰地開啟,兩道聲響不謀而合,震得來人身子一凜。
“文文?”
劉昌南一進來就看到她暈倒在床榻下邊,登時心裡咯噔一下,心慌意亂地抱起她放在床上,上上下下檢查一遍,沒發現什麼摔傷,才舒口氣說:“嚇死我了,要是連你也出了事,我們.....該怎麼辦告訴你,她被人抓了啊。”
韓文的意識已經斷了,外界的任何聲音都聽不見。劉昌南最後的一句話根本傳不到耳朵裡。
二
還有三天就是除夕夜。
白鸞城換上紅裝,裡裡外外紅紅火火,節日氣息熱鬧非凡。
月牙灣上的湖月庭與世隔絕,一點節日氣息都沒有,若不是有座鐵橋連線兩地,人們怕是懷疑那是做鳥無人煙的孤島。
居住鐵橋附近的居民都說今年的湖月庭最熱鬧,連續幾天,天天有輛馬車來來回回地往橋上跑。
韓家二小姐的失蹤,這件事只有韓家和少數人知道,其中包括君家,知曉的人一致地對外密而不宣。韓文下了死命令,黃金帝國內部上下全部守口如瓶,誰的保密工作做不好,莫問收拾。
這些還好,韓文護短,對自己的人向來心慈手軟,但是外人的話,她沒那麼好心。花棲天天在皇宮和湖月庭之間來回轉,除了時刻關注小雪的任何訊息,另外就是嚴防宮裡的人有利用小雪失蹤做文章的念頭,否則,韓文可不會顧忌天家威嚴而善罷甘休,她一定會往死裡整從中作梗的人。
花棲就這麼兩頭繁忙,本就憂鬱過度的心情,再間不停歇地奔波勞累,整個人的狀態十分不好,說是心力交瘁都不為過。可她不能停下喘氣,小雪一日不見,文文的病一日不好,她都難逃追究,有責任要負責。
劉昌南拎的清事重緩急,找到小雪固然重要,可也不能累壞了身子,他勸她:“歇歇吧,再不休息,你真的要躺下了。”
“不行,我不能停下,找不到她,我心裡永遠不得安寧。”她的精神十分不好,已經萎靡不振,愁眉不展。
劉昌南心疼她:“回去歇一歇吧,文文還在昏著不醒,任何事情再怎麼著急,也有我們頂著,你可是太子妃,除夕快到了,要是叫外面的人看到你這樣鬱鬱不樂,但凡有點心,都會往小雪頭上想吧。”
段千言拋棄小雪的事情早就在兩日之內傳的沸沸揚揚,成了年底最大的談資,也成了韓家和黃金帝國最大的醜聞。
古往今來,輿論壓力最頭疼,罪不可控制。花棲正是考慮到這點才會夜以繼日地忙羅個不停,她試過用手中的權利停止輿論,但言論這種東西就好像火苗,越撲越旺,最終火燒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外界的風聲穿的越來越玄乎,花棲隱隱覺得是有人在背後煽風點火,故意把矛盾尖頭指向韓家。
這種緊張焦灼的局勢,每個動靜發生都會牽動各界人士,誰也不能鬆懈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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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於被動的韓家,從目前手中掌握的零碎的訊息分析得來幾條結論:小雪不可能玩失蹤這麼長時間,既有可能有人抓了她,目前她人應該還沒有離開城。
韓家判定小雪是被人抓住是因為吵到婚禮那晚,街上一個叫花子無意間看到有個男的抱著一個穿著大紅喜服的女孩消失在雨夜。
是誰抱走了小雪,為什麼要抱走她?
這些還不得而知,韓家能做的就是反覆找遍白鸞城和靜等訊息。按一般綁匪套路來推斷,綁了人質後會在第三天通知家屬按他們的要求做事,目前沒收到訊息也是個好訊息,至少說明小雪是安全的。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帶走的小雪的不是普通人,肯定和我們有點關係。”花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