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了文武帝至高無上的顏面,承認了皇家才是天下最尊貴最有資格享受萬民朝拜的氏族,哪怕她,也要在皇家面前低頭跪拜。
這一跪一拜,文武帝贏了,君家贏了韓家。
二
早朝結束,韓文一人走在宮外官道,沒有僕從侍婢,沒有座駕馬車,真真正正的形單影隻。
宮門近在眼前,剛過去,抬眼就撞見門邊站著人。
“殿上不見你出聲,怎麼半路攔人呢?”韓文一點好臉色都不給人,語氣極其不善。
君白不知何時站在這裡等她,身上的太子正服未換,看來下朝便堵在此地。韓文挑眉打量他,印象中,從未見過他穿太子正服的模樣,今夕一見,方知外面說書的為何贊他神人:華美的衣服穿戴在身,襯得勻稱傲人的身材更散發男人魅力,絕代容顏上五官精緻美麗,墨髮梳進玉冠,一支白玉簪插在頭頂,幾縷長髮垂直落在肩上,順著衣襟懸掛胸前。他一身貴氣,無論穿什麼都飄飄若仙,太子正服讓其增添華貴之氣,再配上天人之姿和溫潤有禮的風度,真乃神人也。
韓文從不否認他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美稱,但美男又如何,再美能得過她的小十嗎?十個君白也賽不過小十!
“有什麼話快說!我忙著呢!”對於君白,她向來不給面子,心直口快,有什麼不滿都當面指出,經常讓對方陷入尷尬境地。但長此以往下來,不知道君白是修高了涵養還是臉皮也厚了,總之無論她說話多難聽,他都能月白風清地一笑置之。
“從未見過妳穿這樣的衣裙,很好看。”君白笑道,瀲灩風目目不轉睛地打量她。
正統的紅羅衣,只有地位極尊貴的女子才能穿戴。但韓文表示,她更喜歡那件小雪為她訂做的撒花煙羅衫,但阿南死活不肯同意,逼著她穿紅羅衣上朝。她沒心情跟人討論衣服,隨口敷衍一句:“我光著身子比穿衣服還好看,你要不要看啊?”
這樣的淫詞穢語出自閨閣女子之口,實乃失了廉恥誤了女德,低賤至極。饒是君白,也禁不住驚駭。
韓文看君白臉色不對,瞬間提了三分精神,打趣道:“你都有女人了,還聽不懂我的話嗎?要不要細說?”
君白狀似無奈地嘆氣,好心地勸誡她:“日後不要再說這等粗話,汙了名聲對妳不好,女子還是要自愛些。”
“你這麼愛教育麻煩去教育別的女人,我用不著。”
“小棲想見妳。”君白依然溫潤地看著她,“進來發生太多的事,小棲一直想見見妳,向妳解釋......”
“打住!”韓文伸手打斷,“你們夫妻倆是不是有病啊,女的給男的說好話,男的為女的求情,唱雙簧都沒這麼個唱法。拜託你們,以後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麻煩事自己解決好不?我真的沒力氣摻和你們的大亂鬥,想玩什麼自個玩去,別禍害無辜就行。”
君白精緻的嘴唇微不可察地一抿,低沉道:”小棲想讓我轉告妳,宮中近來動作不小,花錦和平王不知籌謀什麼。她怕妳出事,讓妳多加防範。“
“真是夠虛偽的。”韓文冷笑,“想讓人不出事,辦法多的是。直接廢了花錦那女人不就行了,簡單又有效,還能以絕後患,免了許多殺孽。她就是蠢得不可救藥,非要用作死的辦法來折磨大家。還提醒我小心?她還不如多多關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吧,免得哪天被她那個好妹妹害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君白神色凝重。
“行了,你們自己玩吧,恕我不能奉陪。”她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土,大步向宮外走,經由他身旁時,停下來。“君白......”她偏頭斜睨他,在他怔然的目光之下,三兩下脫掉衣服,速度快到對方來不及做不出反應。等他欲出聲制止時,她人已剝掉只剩下一條白色內裙,清爽地站在面前。
“妳......”君白愕然的失了聲,一時間不知所措,只有目瞪口呆。
或許他的涵養修到高深境界,但她的厚顏無恥也達到無人能敵之步。
“官都沒了,這御賜的衣服勞駕太子殿下還回去吧,沒準花錦他們做夢都想要呢。別誤會,你沒機會看我光著身子出宮。”韓文把紅羅衣扔到君白手上,伸伸腰,拍拍手,笑靨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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