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高高興興地出門,一輛馬車直接把她送到海月酒樓,她沒找著岷玉,因為早在她到來前,龍氏所有人都出去了,大堂掌櫃把他們留的口信告訴她,說是要找到那個人給龍英治病。
“這幫傻子,找人還不簡單,直接問我不就行了。”小雪無奈,這幾天事多,她又因家裡的那些破事煩透,差點給忘了,龍英還在病危期,岷玉他們千里迢迢來白鸞是找南宋子給人治病的,她本來是想跟他們說的,但總是忘了。南宋子的確在白鸞,而且她還認識。
早知道就早點說了,在燕門道時就該透漏給苗女的。
海月酒樓的一樓二樓全是客人,小雪一個人在頂樓花室待著沒勁,她撲個空,沒人跟她玩,只好去別地招招樂子。
剛下四樓,正要轉角過三樓的樓梯口,她腳還沒下第一個臺階,胳膊突然讓人拽住,接著一個大力地扭轉,身子別拉到後邊,她撞進一堵牆裡。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聽見耳低沉的男聲夾裹著熱氣撲灑在耳邊——“死丫頭,想我了嗎?”
這邪魅的聲音,這放蕩的話語,瞬間,小雪渾身一顫,汗毛豎起,慢慢地抬頭向上看。
“段千言?”近在咫尺的俊臉讓她的心慢了一拍,太過驚嚇,她脫口而出:“你這混蛋為什麼會在這裡?”
段千言唇角一勾,冷硬霸道地捏上她的小巴,湊近她面前,笑道:“多日不見,人變得漂亮了,嘴也厲害了。”說罷,伸出手指欲撫上她粉嫩的唇瓣。
“放手!無恥之徒!”小雪被他這舉動嚇到,連忙掙扎的從他懷裡出來。
這個混蛋,一見面就調戲她,真是氣死她了。
段千言身子後傾,倚在柱上,雙手環抱,好整以暇地看她如一頭被激怒的小獅子正敵意地瞪自己。“許久不見,別來無恙。”他這樣打招呼。
小雪又羞又惱地跺腳,指著他鼻子,氣道:“你個混蛋,誰跟你無恙啊!怎麼不去死啊!”
聽這話,段千言眯眯眼,臉上的輕笑一下子變得危險陰森。她後知後覺,發覺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地往後退幾步,“別亂來,我一不小心說錯了,你,你別亂來。”她嚥了咽口水,害怕他一個不開心就把自己從三樓上扔出去。
他步步緊逼向她,身上那股又邪又威的氣勢逼得她無處可逃。“妳很想我死,嗯?”他伸出手,狠狠地捏住她的小臉,一把拉至面前,一雙銳利的眼盯進她的眼。
“......”她惶恐,大大的藍眼裡漾起水光,幾乎要嚇哭了。
段千言一怔,似是沒見過她哭的樣子,凜冽的態度一下退了,頭次見她惹人憐愛的模樣,他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後悔剛才那麼兇。
“妳......別真哭啊。”他鬆手,不自在地離她遠一些,怕自己真把她弄哭了。殊不知,他這反應讓她吃驚不小。
“你在安慰我嗎?”小雪睜大眼,不敢相信剛才看到了什麼,他居然有不知所措的時候,那種慌了的神情真是目睹一次終身難忘,做夢也沒想到,殘暴的他也有心慌意亂的一面。
段千言瞥眼看她,愣了一會回醒過來,才知剛剛失態的樣子叫這丫頭瞧見,胸腔生氣一股惱羞成怒之氣,他冷著臉,恢復以往神態,強勢地又來到她面前,高高在上地看她:“死丫頭,別這麼看我,否則.......我就在這兒吃了妳。”
惡狠狠的話,又是那個邪妄無為的段千言。
小雪心驚,從這話裡,她聽出了狠戾。一時間,她說不話,只呆望著他,身子僵硬。
半晌,他輕嗤一聲,一把拉住她的手,向走道盡頭走去,腳步飛快,一刻也不耽擱地帶著她走。她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沒有反抗,沒有質問,像木偶一樣任由他牽自己。過了盡頭拐角,徑直來到一處十分安靜的包房,他把門關好,鬆開手她的手,又去開啟臨街的窗戶,嘈雜的聲響湧進房裡,安靜的空間有了一點熱鬧之氣。
“過來。”他坐在窗邊,揹著光,看不清表情。
小雪動了動了手指,略顯僵硬地坐在他對桌。
他低眼,在桌上倒茶,給了她一杯,又給自己倒一杯。
她木訥,他不說話,她也不支聲,只安靜地捧著杯子細細地飲一口,因為心裡亂糟糟的,茶水嚐起來淡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