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此時另一邊,西岸梧桐樹下——
整裝待發的雲霧最後一次登高望海,幾人之間沉默不語,只有清爽的海風拂過他們的身側。
良久,梅月開口:“查的如何?”
雪風與璃魅對視一眼,不語,魅卿在樹下逗弄手背上的赤色小鳥,無聲地笑著。
“沒有結果。”回話的梅月寒坐在樹下,平靜的臉上已看不出不久前傷勢慘重的病樣,他說道:“你想找的那個女人我查了,沒有結果。”
梅月聞言,轉頭望向自己唯一的弟弟——梅月寒,他看見弟弟刀鋒般銳利的臉上是無法輕視的冷漠和疏離,連他這個兄長都在他拒人之千里的範圍內。“連明月閣也無從適手嗎?”他暗自想起昨日她的模樣,並不出色的樣貌卻有一雙彷彿看透一切的眼睛,那個女人讓他生出一種危險的感覺,他必須戒備。
梅月寒並不知道兄長在想什麼,只是也在納悶,明明憑著暗線遍佈天下的明月閣,查個來歷成謎的女人沒有什麼難處,但偏偏遇到一個大難題,無論怎麼查,他就是查不到兄長說的女人是什麼人。不僅身份背景沒任何訊息連她的名字也查不到,就像走進死衚衕,有人隱藏了她的一切。
一般像這樣的情況,一是她從前從未踏及江湖或朝廷,二是對方背後的勢力過於強大,切斷了一切資訊。
按梅月的說法,那個女人屬於第二種。
他好奇,一個知道莊嚴子行蹤的神秘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那個女人去了哪裡?”梅月半晌問道。
梅月寒似知道這個問題,低下頭,出神地望著地上鋪滿的葉子,淡淡的回道:“不知道。”
梅月一怔,疑惑地看著弟弟,“不知道?”
“嗯。”梅月寒點頭,“我派去的人跟了她半個時辰不到就跟丟了,之後再也沒有她的蹤跡。”
“她發現有人跟蹤,倒是個厲害的人,只是........”梅月微擰著眉頭,“她明明沒有一絲內力,也沒有武藝,確實是個普通的女人,到底是怎麼避開跟蹤的?”
梅月心疑,唯有確定,那個女人的背後有著深不可測的勢力蟄伏在暗處,非常強盛。
到底......天下什麼時候存在這一股勢力。
還是說,這個中原早已發生了變化,只是沒人發現而已。
意識到這點,他心頭的不安久久的縈繞不散。梅月寒比常人敏感許多,很快的捕捉到他的異常之處,尋問道:“怎麼?你發現什麼了?”
他只瞥了弟弟一眼,冷聲道:“無事。”便不再多言。
半晌,兄弟二人之間沉默不語,氣氛著實怪異。
旁人早已習以為常,默默地看著這對兄弟之間的相處方式。雪風清冷的臉上是面無表情,魅卿還是一直含笑的不聞不動,專心逗弄那隻鳥。而在場的唯一的女性——璃魅,豔麗的容顏上蒙上一層冰霜,不滿地瞪著梅月寒,可惜對方似乎不在意,連一絲的眼神都不給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海風吹了又吹,空氣慢慢轉涼,半邊天的彩色雲朵變成幽藍的薄霧,飄飄悠悠,交織纏繞在一輪殘月的四周;往東看,是愈來愈深的黑,好像涵蓋了什麼,有掩藏不住的光,剔透的向四面八方的海的邊界延伸,連周圍的薄霧也染上一圈淡淡的藍光,再陪襯漫天繁星,最美的夜總是降臨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