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翌日
飛龍初升在即,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破開雲層,光普富貴繁榮的東淄。
海面風品浪靜,天空和大海一樣的湛藍,海鷗鳴叫飛於天與海的中間,似在迎接著什麼。
西岸如今像一座軍事堡壘,全副武裝起來。南楚皇室跟星月家合建的營地是一座比宅院大上半倍的宮殿,還有一座臨時高臺聳立在海岸。若不是屋頂上,高臺上還有那些站崗的護衛的手上都有紅色黑邊的旗幟,只怕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有人在海邊建了一座宮廷院落。
紅旗招展飄蕩,上面繡著的“南楚”二字像一條金龍隨風搖擺,在沖天飛翔。
宮殿裡,紅木鋪地,柱子排了兩排,樑上垂掛的紅簾在吹來的風中如婆娑的姑娘曼舞。兩邊的窗戶洞開,金色的陽光傾灑在地板上,鋪了一層金光閃閃的金子。
殿內正對大門的地方擺放著一張方寸不小的桌子,一位年輕的青年靜坐在桌後,看著桌子平鋪的白紙黑字,英氣的面孔浮現一絲慮色。
“甫琰,離那邊準備如何了?”青年出聲,聲音好聽卻異常沉靜。
“殿下放心,有那人在,一定不會出差錯,即使讓他們猜到犯人關在二皇子那裡,也不會有機會讓他們把人救走。”龍威將軍恭敬地站在青年身旁,英姿颯爽的身姿在陽光下像一抹驕陽,手臂間環抱在側的頭盔,頭纓鮮紅象徵將軍尊尚的身份。
青年,不,是南楚的太子皇原,原本的慮色散去,欣慰地看向將軍:“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殿下,請放心,有末將和龍騎衛將軍在,定不會讓那逆賊有機乘虛而入。”
“甫琰,現下無旁人在側,你不必以君臣之別來跟我見外,會生疏的。”太子低頭繼續看桌子上的東西。
龍威將軍面有難色,內心掙扎一下,最終妥協。“是......我明白了。”
“龍氏叛逆分子已經在東淄,他們和雲霧已達成了聯盟,不知道這次他們會不會參與營救梅月寒的行動。”太子目不斜視,“龍乾是上一代龍氏家主,而梅月是殺死他的真兇,龍氏不太可能會與雲霧合作。”
“.......”龍威將軍凝眉,沉聲道:“事實上,龍乾是被梅月所殺,但僱買雲霧的卻是皇帝陛下。聽說龍氏現在的家主是龍乾的兄弟,龍天。”
“龍天嗎......”太子抬眼,“我記得龍天以前似乎與梅月寒有過來往。”
“是,他們在十多年前是好友,曾一起拜師,不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過去的舊情並不表示現在的仇恨能化解,但也以防萬一。”太子拿起那張白紙黑字,遞給將軍。又說:“梅月寒對梅月很重要,雲霧一定會救人,但也不能不排除龍氏是否會加入他們,一定要防備他們。”
“殿下,星月家已經準備妥當,有他們設計的九連環,即使他們找到梅月寒也會無計可施。”
“很好,今夜是最重要的時刻,星海月樓會再次啟動,只待他們自投羅網了。”
二
另一邊,東淄東園林,花園裡——
老江從昨天傍晚開始就在忙活,不為別的,只為自家小姐又在做么蛾子。
“老爺,小姐要的黑布已經沒了。”一個侍女忙匆匆地跑到老江面前,氣喘吁吁。
“不會啊,我記得庫房裡堆積的有好幾匹呢。”老江驚異,金銀商會的主導商業是錦緞繡羅,布匹最不缺啊。
可侍女對他說:“那些......那些已經被小姐拿走了,但小姐說......說不夠用。”
“啊呀!”老江痛叫一聲,“我的祖宗呀!她是要幹什麼啊?”
昨天傍晚,劉昌南抱著小姐從後園的圍牆上跳進來,活活地把他嚇個半死。他一大早就找不到小姐,還有那個劉昌南也不見了,急得他出動了家裡所有的人快把家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人,直到傍晚,小姐才回來。然後他有知道了小姐乾的好事,她竟然要去救囚犯,這是要砍頭的節奏啊。但小姐卻不甚在意,還說很好玩。小姐火急火燎地要布匹,說是有大用處,他無奈,只好由著她亂來,然後亂來的後果就是現在這樣......
整個園林都亂了,所有侍女僕人丫環都被小姐徵用,抱著、端著、捧著的全是各色的布料,所有人都慌忙地在園林裡跑來跑去。
老江從早上起床洗漱到早飯都沒人來伺候,全程自個動手做。
他問小姐到底在做什麼,小姐笑而不語,劉昌南從旁協助,一直幫著小姐忙活,沒時間回答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