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韓文從未想過回到鍾花宮會看到這一幅畫景。
櫻花樹下,芳華絕代的女子青絲散落滿地,一地雪白絲衣曳地,睡在了樹下的草地上。
她一定睡很久了,衣裙上落滿了沾著露水的花瓣,清風一吹,一些花瓣被卷著飛舞起來,遠遠看去,如詩如畫。
韓文雖不想打擾這幅美人圖,但擔心小十受寒生病可不得了,於是,放輕手腳走過去。冷月的照在小十蒼白的臉上,那麼較弱,那麼惹人憐惜;韓文看的心裡一片柔軟,想了想,還是躬身抱起了她。
這一抱她差點向後仰倒,雖然小十比她高比她苗條還比她美,但看著挺纖瘦的美人怎麼跟一般的女孩子的體重不一樣,出乎意料的沉,像是個青年男子的重量,大概是個子高的緣故吧。韓文沒多想,抱著小十往宮殿走,小十被驚動了,抬眼看了一下是她,便輕輕地笑了,又自然而然地依偎進韓文的懷裡,沉沉睡去。
韓文來時穿的那件短裙實在抵禦不了這地方的寒氣,一直穿著小十的衣服,兩人都是女孩子,文文從不忌諱這些。她提議兩人晚上一起睡,剛開始時,小十很反感,相處了半個月,就漸漸地沒了起初的生畏感,同意了她的提議。頭幾天,她們還是同床分被睡,到後來,韓文冷的不行,半夜不自覺地摸進小十的被窩,小十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由著她。最後,就一起擠被窩睡了。
把小十放在床上,韓文想起小十從不解裡衣,遂替她除了外衣,蓋上被子一起挨著取暖,甜甜地入夢去。
二
第二日,碧螺應了承諾,借用大海的力量,施術掀起濤天大浪,波濤怒起,海上生起大風大浪,彷彿妖獸肆虐,要張開血盆大口吞噬一切。
舵手盡全力勢要乘風破浪,卻於事無補,一波接著一波的浪濤打在船身,好幾次險些掀翻這艘耗資巨大的星海月樓。全體船員心生膽怯,不敢繼續向前前進,紛紛驚呼龍王生怒,要懲罰他們。
九層樓塔上,一白一紅的身影並肩佇立在圍欄邊,他們高高在上地俯首望向下面亂作一團的水手兵官,還有驚慌失措抱頭鼠竄的侍女以及極力維持秩序的將士。遠方升騰起百丈高的水牆,來勢洶洶,再過不久便會過來;若是星海月樓遭受這一高浪的拍擊,不沉船也會支離破碎。
驚濤駭浪,不過爾爾。
“烏月大人,如今這情形,星海月樓怕是無法前進了。”
白衣白髮的男人舉目望去,那高浪雖在丈遠,不過用不了多久,就會衝到這裡。他思慮再三,猶豫道:“如果我們調頭回去,皇帝陛下必然大怒,如若繼續前行,星海月樓就會九死一生。烏月大人,妳看這該如何是好。”
被稱作烏月大人的女子,也望去遠方,目不斜視:“巴青大人只管自己決定好了,海上風雲莫測本是我們無法預測。如今海浪衝天,亦是我等無力改變的。”
巴青大人臉色沉重,沒說話。
那紅衣女子又說:“若是巴青大人覺得為難,可傳信給皇帝陛下,示問一下再做決定也可。”
東淄遠在後邊,飛鴿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到不了中原大陸,何況此時此刻,哪有時間能等待皇帝陛下的傳信。烏月的話斷了巴青的後路,他怕是要違抗聖命了。
“來人!”巴青大人大呼一聲。身後迅速跑來一人,單膝跪地,等待命令。“傳令下去,所有人做好準備,回國。”
巴青一甩大袖,轉頭沉沉地走去。得了命令的人緊跟其後。
紅衣的烏月大人斜目看了離去的人一眼,唇角彎起一抹弧度,笑容裡多了一份深不可測。正要移步,卻叫人突然拉住衣角。
她一驚,回頭一看——扎著兩條小辮子的十二三歲的少女揪著她的衣角。
“朧月,妳怎麼出來了?”烏月的語氣有點冷。少女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在自己的身後,讓烏月委實一驚,她的警惕力可沒差到連一個小女孩都感應不到。抬眼看去少女的身後,眸光冷聚,冷冷道:“東陽,我不是說過,朧月不能隨意出來。”
目光鎖定在那個高大修長的男人身上,烏月很不友善地說著:“馬上暴雨將會來臨,東陽大人還是不要呆在外面為好。”
“哦。”男人眼裡笑意漸濃,瞥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大風大浪。“巴青已經下令返程,想來此行不易,陛下應該會體諒我們不辭辛勞地來這茫茫大海的辛苦。”
“陛下心思難測,東陽還是注意點,雖在國土之外,但也要忌諱為好。”
男人點頭,毫不在意,只將目光移至烏月身後的少女身上,“朧月是本門重要的弟子,總是藏在小小的屋子裡,會憋壞的。不知烏月大人可否讓我帶教她,也好讓她早日瞭解星月家的偉大。”
“不必。”烏月拉緊朧月,毫不猶疑地拒絕,“星皇大人早已囑咐我保護好朧月,帶教的事就不用東陽大人操心,有我足矣。”
“也對。”被人拒絕,東陽也不惱。“烏月大人可是本門最厲害的陰陽術者,傳授的任務應當做的很好。”他轉移目光,視線放在濤天巨浪之上,說道:“此次任務我們怕是有負陛下聖信,空手而歸,陛下想必十分生氣,不知烏月大人可有良計渡過此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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