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徑陸羿辰和顧若熙的時候,田佔海訕訕一笑,“這孩子,生病,情緒不好,我真是她舅舅,還對她有大恩的舅舅!我先出去了,我再來看她。”
顧若熙眉心緊了緊,臉色沉悶。
田佔海現在怕極了顧若熙,灰溜溜地像個見了貓的老鼠。
“我走了。”說完,田佔海趕緊閃身出去。
李夢涵虛弱地撐起身體,臉色還很蒼白,目光也晦暗。
她看了一眼陸羿辰和顧若熙,神智還有些混沌,思緒不堪清晰。
“你別亂動,你在打針。”顧若熙趕緊過去攙扶一把。
李夢涵靠在枕頭上,抬頭看著面前的顧若熙,眨了眨幹澀的眼睛,忽然就又睏倦襲來,閉上眼睛。
“你們都出來了啊。”
弱弱地呢喃一聲,李夢涵就又睡去了。
顧若熙忽然心疼起這個女子,孤零零的只有一個人,為了自己深愛的人,承受那麼多,負出那麼多,最後卻還是孑然一人。
陸羿辰已轉身出門,顧若熙猜想,陸羿辰應該是去找田佔海問話了。
她便坐下來,守著李夢涵。
李夢涵在睡夢中,忽然不安穩起來,秀眉緊皺,不住搖頭,額上布滿一層汗珠。
“不要……不要……我不要跟她走……”
“不要,不要把我賣掉……不要……”
李夢涵的手開始揮舞起來,在空中亂抓。
顧若熙趕緊握住李夢涵的手,她正在打針。
“夢涵,你醒醒,只是做夢,不要害怕。”顧若熙輕聲呼喚,李夢涵還是不能清醒過來。
“不要……不要再打我了……我乖乖……乖乖聽話……什麼都不說……”
李夢涵不住搖頭,痛苦又恐懼的囈語聲,讓人刺心。
顧若熙不知道李夢涵的童年經歷了什麼,但從李夢涵這幾句話中,完全能想象得到,李夢涵經歷了怎樣驚險又可怕的童年。
“我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說……”
李夢涵忽然哭了起身,身體蜷縮躲在被子下面,低低地哽咽。
“啊———”
忽然,不知道李夢涵夢到了什麼,尖叫一聲,整個人都坐了起來,臉色煞白的嚇人,額上汗珠滴落下來。
顧若熙也嚇了一跳,還是緊緊握住李夢涵的手,免得扯掉針頭。
李夢涵順著手上的力道,轉頭看向顧若熙,眸子一緊,隨後緩緩放開。
“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這是哪裡?”李夢涵掃視一眼豪華的病房。
“你做噩夢了,這裡是醫院,不要緊張,你在接受治療。”
李夢涵這才好像反應過來了一切,漸漸虛弱下來,整個人都綿軟了。
“你……夢到了什麼?”顧若熙低聲試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