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羿辰那裡五年暗無天日的囚禁,如今只是躺在床上,哪怕一動不動,數日不下床,不出門,只是看到窗外明媚的陽光照進來,對她來說就已是上天恩賜了。
席子皓每次見她那樣恍似活死人的樣子,就心如刀割。
他也曾試圖讓她出去走走,活動活動,可她依舊目光空洞地看著窗外,一動不動,也不發出絲毫聲音。
她的沉默,有著對他的抗拒,也有對陸羿辰的心如死灰。
席子皓一邊給自己的手臂包紮血淋淋的傷口,一邊說,“等有一天,我死在他的槍口下,你能到我的墓地來看看我,放下一朵白玫瑰,我就心滿意足了。”
塔麗空洞的眸子中,似有一點光亮閃過,緩緩回頭,看向身側的席子皓。
她碧色的好看眼睛,看到席子皓手上沾染的一片鮮紅,目光顫了顫……
她張張嘴,聲音沙啞笨拙,這些年不怎麼說話,她的舌頭已經不靈活的僵硬了。
“你又對他……”
她聲音頓住,自嘲自己的可悲。
席子皓惱了,“你都被他傷得這條命還剩下一口氣了,居然還在唸著他!還在怕我對他怎樣!”
他舉起自己鮮血狼藉的手臂,“現在是他要對我下殺手!”
塔麗不說話,目光又恢複了毫無光彩的沉寂。
席子皓慍怒地用力勒緊自己受傷的手臂,任由更多的鮮血暈染開來,將厚厚的紗布都染成紅色。
劇痛,他臉色煞白,卻沒發出絲毫聲音,琥珀色的眼底霜寒一片。
塔麗的眉頭輕輕一蹙,手輕輕抓緊身下的被子,目光深深望著席子皓蒼白毫無血色的側臉。
“你又何必……這樣。”她弱弱開口,聲音晦澀暗淡。
“呵!”席子皓冷笑一聲,忽然起身,一手撐在床上,目光灼灼地盯著瘦得好像皮包骨的塔麗。
“你說我何必這樣!你明知道為何!”他還沾染著血色的手指,輕輕從塔麗雪白的肌膚上拂過,留下一道淡淡的血色痕跡。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從她的身上,看到一些自己的痕跡。
他喜歡,在她身上,看到他專屬的痕跡,那樣即便她的心裡沒有他,至少身體是他的!
“塔麗,五年了,我真的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他的手,一把捏住塔麗虛弱的手,“可你出來這麼久了,為何不跟我說一句話!為何不肯告訴我,他為何囚禁你!”
“我是自願的!”她低低說,垂下濃密的眼睫,遮住眼底暗沉。
“你說謊!要是自願,你為何要逃!為何我的人告訴你逃跑路線,你跑出來了!”席子皓很生氣,這麼多年了塔麗始終用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對他。
明明被虐待得丟了大半條命,還為陸羿辰說話!
“你就那麼愛他,那麼在乎他!可他對你做了什麼?他差點要了你的命!他根本不愛你,你清醒一點!”
席子皓一把捧住塔麗的臉頰,緊緊的,好似要將塔麗已經瘦得尖尖的臉蛋給捏碎,讓給她的疼痛感,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的人,居然能安插到他的家裡去,你比之前更厲害了,也會玩手段了。”塔麗弱弱開口,目光裡依舊安靜的一片碧色,毫無起伏,似完全然感覺不到臉頰上骨頭的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