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峰的手緊緊攥住了張群的衣角,哭的像個孩子。
安靜的屋內,三人肆意宣洩著情緒。
足足一個時辰後,李恩會攜元宵走了來,才勉強勸住。
張群噗通跪在李恩會面前,重重的磕了個頭:“多謝將軍。”
李恩會趕忙跳開,擦著冷汗道:“張司長,你別坑我!我倆平級,鎮撫部我惹不起!”
張群沒說話,掉頭朝東邊鄭重的磕了三個頭,感謝管平波兌現了承諾。
李恩會無奈的把人扶起,攙到了椅子上坐好,又用眼神示意元宵安撫方氏。
元宵把狼狽的方氏放到了趙俊峰身邊,又從架子上拿了個糖罐,濃濃的泡了杯甜開水,喂夫妻兩個喝下,才柔聲問:“方姐姐,你餓了麼?”
方氏極輕微的點了點頭,元宵便對李恩會道:“你去看看飯食,要軟爛好克化的。”
又扭頭對張群道,“張司長,我們分別給方姐姐與趙大哥收拾收拾?”
張群不願旁人看到趙俊峰殘缺的身體,趕忙應了。
趙俊峰既認出了張群,也是十分乖順的跟著人走。
元宵沖方氏笑了笑,拉著她去了另一間房洗漱。
很多時候,女性比男性更為堅韌。
方氏進了浴室,神智已全然歸位。
見元宵只動一隻手,便知她另一之手有殘疾。
謝絕了元宵照顧的好意,自己清洗起來。
泡進溫熱的浴桶裡,方氏的頭腦愈發清明。
看了看元宵的打扮,試探著問道:“我是不是也要剪頭發?”
元宵笑道:“看你自己。
我們沒規定剪頭發,只是我嫌長頭發煩,才剪掉的。”
方氏笑了笑,又問元宵:“你是京城人麼?”
元宵道:“我是蒼梧巴州人,我們營裡不許說方言。
不過你不是軍籍,不做要求。
我說官話你能聽懂麼?聽不懂我可以說巴州話,與你們鄂州話有幾分相似。”
方氏微笑的點點頭道:“官話我聽的懂一些,只是不會說。”
元宵笑道:“萬一聽不懂,我就說慢點。
你別怕,我們虎賁軍待女眷最好,絕不會有人敢欺負你的。”
元宵想了想,又拿出個佐證道,“前次在應天,我們將軍撿了個陳朝郡主,照例養在了軍中。
那還是我們孔將軍仇家的女兒呢。
現也是好好的。
你們只管住下,願意進虎賁軍可以同我說;不願意麼,待你們習慣了潭州,叫張司長在營外尋個住所,你們住外頭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