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將來不大想啟用這幫文臣,光他們歧視武將這一條,就夠三觀不合了,何況將來一系列的政策,絕對能鬧到不共戴天。
可在篡位之前,必然是要收攏班底的。
再則,總有些腦子靈光的人,那些都是可用之才,她也不能滿朝文武都靠自己培養,何況土改不是朝夕之功,她需要可與世家溝通的橋梁。
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方能抵達目的。
方堅不也是陳朝舊臣麼?儒家畢竟有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傳統,一竿子全打死,也是不現實的。
如此,管平波不單要好生練兵,還得與朝臣周旋。
目前看來,竇宏朗想立竇懷望之心昭然若揭,自然而然的,沒能上竇懷望那艘船的人,會尋求另外的擁立之功。
管平波想要拉攏的便是這群人。
待他們上了自己的船,想要下去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管平波閉眼回憶著看過的史書,希望從只言片語裡找到篡位的技巧。
想到此處,她忍不住嘆了口氣,竇向東竟把江南黨抬舉到淩駕於巴州舊人之上,以至於巴州舊俗難以影響楚朝朝廷,堂客當家的優勢蕩然無存。
老頭子可真夠難纏的。
若竇宏朗有其父的本事,管平波也只好靠硬打了。
護膚品層層疊疊的擦完,管平波也思考的差不多了。
爬上床倒頭便睡。
次日一早,先去靈前打個花胡哨,便又帶著人去往軍營。
召集孔彰、方堅,接著昨日的軍務繼續開會。
黔安崇山峻嶺,當年潘志文叛逃,便是想往黔安去;元宵拼死攔截,也正是不想讓潘志文跑入黔安,可見地形之複雜難控。
打山地是虎賁軍的長處,卻也不能悶頭傻幹,領頭的幾個先理順思路,再叫楊文石擬定作戰計劃,才好動手。
今年虎賁軍的大事,怕就落在攻打黔安上了。
此外嶺西號稱虎賁軍的地盤,實則還有半拉自治,如若有機會,亦可逐步蠶食。
三人好生商議了一回,轉眼又到下午。
鎮撫司的人尋了來,方堅只得先去處理,屋中除了親衛以外,只剩下了管平波與孔彰兩人。
才說了太多的正事,管平波腦子有些亂,屋內一時陷入了沉默。
良久,孔彰突然開口道:“你做到皇後了。”
管平波沒聽清,茫然的看著孔彰道:“你方才說什麼?我想事去了,沒聽見。”
孔彰只得再次道:“做皇後的滋味如何?”
管平波鬱悶的道:“煩!”
“為什麼?”
管平波笑笑:“捷徑不好走,不老老實實的打仗,試圖走歪門邪道,就得想方設法的描補。
可見想要達到目的,該遭的罪一個都不能少,前期順了,後期必然坎坷。
不過自己選的路,哭著也得走完。
接著向前吧。”
孔彰挑眉道:“竇懷望還不如他老子的威望,你會扶持不了鹹臨?”
管平波也挑眉:“好個大逆不道的孔將軍。”
孔彰卻是直白的道:“我不想對鹹臨俯首稱臣。”
管平波頓了頓,問:“甘臨呢?”
孔彰沉默。
管平波道:“你是不想臣服於貪玩的鹹臨,還是……”略作停頓,管平波抬起頭來,直視孔彰的眼眸,淡淡的道,“壓根就不想對任何人,俯首稱臣?”
孔彰脊背一緊,呼吸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