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吊兒郎當的道:“那不廢話麼?你見過哪個皇帝老兒的後宮不好看的?”
譚元洲收回裝出來的笑臉,極認真的道:“我是問你美色之外,你是否會對一個人動心?”
話說到這份上,管平波就是再遲鈍也知道譚元洲有心事了。雖不知他遇到了什麼桃花劫,還是收起了戲謔的表情,略帶疑惑的道:“動心?什麼是動心呢?願意為他去死麼?”說著苦笑,“我這人特別獨,手中的權力都不捨得輕易與人,何況命。你來問我,是問錯人了。”
“不輕易,不代表不可能。”譚元洲繼續道,“拋開權勢糾葛,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管平波想了很久,才道:“活潑開朗的吧。”她不喜歡苦大仇深,她只喜歡那種與她前世的自己相同的氣息。而後她突然神來一筆,問道,“你看上沈青梅了?”
譚元洲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怒道:“以前懷疑觀頤,現在懷疑小沈把總,你長腦了嗎?”
管平波理直氣壯的道:“你身邊統共沒幾個女人,我猜不準,你自己說!”
譚元洲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你不是女人!?”
管平波突然哈哈大笑:“譚將軍,你膽子挺肥啊!居然膽敢跟觀頤爭皇後之位! 小心她讓你歲考不及格!”
譚元洲頓時惱羞成怒,一個箭步沖到跟前,反剪了她的雙手,陰測測的道:“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管平波嗷嗷怪叫:“李修傑!你個親衛是吃閑飯的嗎?”
李修傑裝死,張金培拍著大腿笑的像個傻子:“對對對,譚將軍用力,弄死這個王八蛋!兄弟我謝謝你了!
遇著一群見死不救的親衛,管平波把他們都狠狠記了一筆後,果斷認慫,不住告饒:“我就開句玩笑,不要這麼當真嘛!我錯了,我錯了,知道你看不上我,我再不調戲你了!”
譚元洲聽得這句,更被氣的胸中血氣翻滾,好半日平複了呼吸,才放開了管平波,把人拎了起來。管平波的手腕重獲自由,萬分惆悵的想,男人啊,果然是不肯屈居於女人之下的。譚元洲對她都快言聽計從了,也開不得這般玩笑。女皇之路,道阻且長吶!只得低聲對譚元洲道:“是我嘴欠,沒有辱沒你的意思,你別生氣。”
譚元洲看著管平波的手腕,方才的怒火登時不翼而飛,十分心疼的道:“是我手重了,痛麼?”
管平波無所謂的揮揮手:“沒事,你下手又不重。”又拍譚元洲的肩膀道,“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真就是隨口瞎話。”
譚元洲的肝氣都快打結了,在管平波後腦拍了一記:“我是那麼小氣的人麼?我就是跟你鬧著玩,誰知道你這麼不經打。管將軍,你的功夫荒廢的很厲害啊!”
管平波萬箭穿心,無比痛苦的道:“養家餬口太艱難了!”
譚元洲服氣了!默默拉著管平波坐在了旁邊的羅漢床上。然後從腰帶上扯下個小藥瓶,倒了點藥酒在手心裡,覆在了她的手腕上,輕輕替她揉著。管平波的手是放鬆的,一點也沒有防備。就似他方才的偷襲,不獨管平波,連親衛都沒反應,可見對他的信任。管平波的手被他揉的微微發熱,卻似能灼傷他的肌膚。譚元洲忍不住想:為什麼你從來沒考慮過,哪怕一點點,我愛你的可能?
好半晌,譚元洲嘆了口氣。他太知道管平波於情事上的簡單粗暴,不直白的傾訴,再怎麼曖昧她都能無事。但他每每話到嘴邊,又不敢說。一生殺伐,沒有任何一個人,讓他如此的糾結猶豫。因為他害怕,一旦說出口,就連現在所擁有的親密都不複存在。炭盆發出溫暖的光,勞累的管平波被藥酒的氣味燻的眼皮直打架。譚元洲伸出手,把她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腿上:“睡吧。”
管平波極信任譚元洲,順著他的力道,就趴在他腿上睡了個人事不知。譚元洲的心剎那間得到了巨大的滿足,手拂過管平波的短發,低聲呢喃:“不論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對你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