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堅低聲喝道:“放屁,好死不如賴活著。不許死!明白?”
奇裝異服的戰兵迅速圍攏過來,把李恩會幾個綁了個嚴嚴實實,只餘受傷的左手無力的垂著。幾個穿著奇怪白衣裳的揹著箱子沖到跟前,二話不說,用匕首割開他的衣料,拿出夾板開始正骨。
李恩會怔怔的看著終於從人群中走出來的管平波,不由問道:“你專來抓我的!?”
管平波笑道:“潭州城那般大,我哪能專盯著你?痛不痛?”
“廢話!”
管平波道:“忍忍吧。”將領麼,總是要顏面的,不打傷了他,給個臺階,他定是死扛了。管平波還想抓孔彰,能不産生仇恨值是最好的。
看著軍醫幫李恩會上好夾板,管平波又看向不遠處的方堅父子。她不認得,慢慢的走過去,柔聲問道:“你們左近的百姓麼?家住哪裡?我送你們回家。”
方堅不敢開口,他一口官話,張嘴就露陷。
管平波又看旁邊的孩子,滿臉的鍋底灰,而後毫不留情的對方堅放了個嘲諷:“灰遮不住五官,反倒更引人注目,你是蠢的吧?”
方堅:“……”
李恩會開口了:“那是方大人和他的孩子,我們隨你處置,還請你放孩子一條生路。”
管平波問道:“不像武將啊,文官?”
李恩會點頭:“督戰官。”
管平波唔了一聲,沒空處理方堅,對身邊的人吩咐道:“一併綁了,帶回飛水。孩子看著不大,你們仔細些,別驚著他。”
“是!”
抓著了李恩會,算意外之喜。管平波對城中的潰逃的朝廷軍也沒了興趣,在李恩會身上花的時間太多,八成已經沒她什麼事了。她帶人進來表面上是為了幫竇向東,實際只是為了練練兵。一行人走出巷子,外頭卻是一片狼藉,比她打進來的時候更亂。無奈的對李恩會道:“你說你們是什麼破軍紀!”
李恩會心中不服,他們的軍紀已經夠好的了!
管平波嘆息一聲,喚了方才救治李恩會的軍醫道:“吹哨,集合。你們順著街道,一一救助。”又對第一司把總沈飛龍道,“你與第二司跟著軍醫去幫扶百姓,若有女眷孩童,鄰裡宗族無力養活的,一併帶回營中吧,橫豎我那小學也開張了,不差那點子。三四司跟著我,一同回營。”
聽得此話,才被抓住的李恩會等人徹底震驚了。管平波翻個白眼,沒好氣的道:“看什麼看,當誰都跟你們一樣。”
又走了一段,一人策馬奔來,在管平波跟前停下行禮道:“太太,老太爺有請。”
管平波應了一聲,依舊帶隊把李恩會等扔回虎賁軍的營地,才施施然的尋到了竇向東。
竇向東臉上有一處血跡,鬍子頭發亂蓬蓬的,見了管平波,指了指身旁的凳子道:“坐。”
管平波順從的坐了。
竇向東看向管平波道:“你想要李恩會?”
管平波道:“殺了可惜。”
竇向東嗓音幹澀的道:“才雁州鹽井來報,你二叔昏死過去了。”
管平波沒說話。她對竇家感情有限,很同情竇朝峰,但不會把李恩會讓出來給竇家發洩。她沒有騎兵,抓到的每一個騎兵將領,都彌足珍貴。
竇向東卻是落下淚來,沙啞的道:“平波,你能否對阿爺說句實話,你到底想要什麼?”
對付竇向東,管平波心裡早有無數預案,看著竇向東的憔悴,知道他想聽什麼。竇春生死了,繼承權重新回落到大房一脈,即便竇朝峰暫代,終究是沒了血脈。竇向東三個廢物兒子,哪一個都不服眾。而此回與朝廷一戰,她註定是竇家下一代中最奪目的那個。於是緩緩開口,吐出了竇向東最期盼聽到的三個字:“皇太後!”
作者有話要說:1萬人敵。大型爆炸燃燒武器,重40公斤,外皮為泥制,重量40公斤,産生於明末,用於守城,為了安全搬運一般帶有木框箱,可以算是早期的燒夷彈。李自成攻開封的時候,曾經透過地道突入曹門心字樓下方,守軍採用投擲萬人敵的辦法消滅了突入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