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對此說法不以為然。後世強制九年義務教育下,照例有那麼多犯賤的。唯有上智與下愚不可移,但不得不承認,依照華夏的人口基數,下愚的數目很是可觀。然消了氣的她也犯不著跟幾個孩子死磕。便是李氏的四個女兒都無可救藥,至少能幹活。一個地方,不可能全是缺點,至少飛水人無論男女,絕大多數人皆可稱一句勞模,這是石竹人不可比的優點。再則,即便是軍營,也得按著性格劃分崗位。
混進了幾個落後分子,當反面教材也行。什麼人不是使?孫梁勝還能當教材使呢!遂對張四妹點點頭:“帶幾個人,仔細些,別著了人家的道。去領人的時候,不妨以協助調查的名義帶走。省的康家異想天開的當做我們買人,反倒要訛我們的銀錢。”
張四妹答應一聲,問韋高義申請出門的人去了。
管平波靠在椅背上,無力的看著天花板。她對史上這類情況如何處置,一點印象都沒有。兔子太重文獻資料,她讀過的不過是滄海一粟,看來沒得答案抄,只得自己慢慢做實驗了。
譚元洲笑道:“從沒見你愁成這副模樣。當真就這般為難?”
管平波看向譚元洲:“不為難麼?”
譚元洲道:“法子多的是,只怕愛民如子的管老虎不捨得。”
“說說。”
“從外地遷人進來就行了。”譚元洲道,“不過故土難離,極難遊說利誘,只得強制手段。操作的不好,折損率能超過三分之一。但兩個地方的人混上一混,再擇幾個教諭,也就罷了。”
管平波笑道:“喲!這是讀史書了?”
譚元洲道:“犯得著讀史書?我們蒼梧郡早先蠻荒之地,我家先祖就是本朝開國時由潯陽被迫遷徙而來。光聽老人家或說書先生講古便知道了。再有我也是管事的人,石竹武攸的好些漢人,不也是潯陽遷過去的麼?如今我們亦可從別處拉人來。無田可種的人多了,只要到的了地頭,總能安頓的。”
管平波木著臉道:“法子不錯,我沒錢。”
譚元洲:“……”
“移民很貴的!”管平波把頭磕在桌上,無力的道,“罷了,先積攢一年糧食再說吧。移風易俗的大工程,不是朝夕之功。實在不行便先擱著,待天下打下來了,我再慢慢收拾。橫豎天下間不至於個個地方都似梅州執拗。且再看吧。”
譚元洲忍不住問:“我們果真很窮麼?”
管平波重重的嘆了口氣:“難道不窮麼?賬目你又不是沒看見。鹽鐵是能自産了,可隨著人數增多,對糧食、布匹的需求日益增大。更別提打仗需要消耗的各種物資了。還有烈士撫恤,現人數不多,將來呢?要緊的是火器,那簡直是吞金獸。我真的快窮死了!”管平波仰天長嘆,“說好的不搞封建迷信,可我現在真的想去給財神燒把香了!”
譚元洲調侃道:“那就去吧,我給你放風,保管沒人發現。”
“滾!”
譚元洲手頭一大堆事,果真滾了。行到門口又轉身道:“行商傳來訊息,趙猛欲與老爺子動手,我們要做預備麼?”
管平波笑了笑,道:“暫與我們不相幹,靜觀其變就是。”
待譚元洲回到隔壁,管平波才輕聲道:“大魚吃小魚的遊戲,開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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