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王洪就與石茂勳回了鹽井。
如今訓練任務重,無人有心情磨蹭。
何況被留在鹽井的石茂勳,比起韋高義與潘志文,很是吃虧。
要知道行軍打仗之事,譚元洲有時都得請教管平波,他們就離的更遠了。
韋高義跟隨在管平波身邊,能學到的東西非石茂勳可比。
不想落於人後,石茂勳只得自己想法子,便更要多花功夫。
不願耽誤,他甚至連午飯都來不及吃,在食堂領了兩個夾了肉的粽子,就走了。
因兩邊教授刀法,譚元洲倒是留在了百戶所,順便補一下自己的文化課。
他在鹽井時,便把兵書上不認得的字抄錄下來,帶到雲寨同人請教。
他現認得千把個字,尋常公文能看懂了,卻知道自己還遠遠不足。
在自己的辦公室,認認真真的臨著貼,用心記錄著字形字義。
陸觀頤的辦公室在譚元洲的隔壁,算了一回賬,呆愣愣的望著窗外出神。
歷經諸事,管平波越發威嚴,譚元洲越發老練,韋高義李玉嬌等人,都在以看得見的速度成長。
唯獨自己,一開始被護在羽翼下,依舊做著可有可無的內管家。
人難免受環境影響。
如若陸家不曾敗落,她能侍奉好公婆夫君,理清一家子衣食住行,便夠得上賢良淑德了。
可惜身在老虎營,她如何能用內宅婦人來要求自己?
打下飛水,沿著水路可縱橫蒼梧。
管平波的野心她比誰都清楚。
將來地盤只會越來越大,她能靠著裙帶關系吃一輩子麼?雖有古人雲,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她在營內也不能說全無貢獻。
只是,比起其它人,實在太不顯眼了些。
又核算了一回修路需要的用度,陸觀頤放下筆,敲響了譚元洲辦公室的門。
譚元洲的親衛張力行開啟門,見到陸觀頤,行了個軍禮:“陸鎮撫好。”
陸觀頤笑笑:“譚千總得閑麼?”
譚元洲起身迎了出來,笑問:“尋我有事?”
陸觀頤點點頭,譚元洲請陸觀頤坐了,不主動開口,只等陸觀頤自己說話。
陸觀頤也不扭捏,開門見山的道:“我想去一趟武攸。”
譚元洲怔了怔:“去武攸作甚?”
“修路!”
譚元洲笑道:“何須你親自出馬?”
陸觀頤道:“我想離開營長一陣子,試試自己能否獨當一面。
否則一直在營長的庇佑下,容易紙上談兵、不求實際。
只我不知如何跟營長說。”
譚元洲道:“直說便是。
我從未見她有攔著人上進的。
然你比不得我們,我覺著得帶幾個可靠的親兵,還有你得學會騎馬。
我們營裡的幾匹矮腳馬雖不如西域馬跑的快,總比人強。”
陸觀頤有些頭痛的道:“話雖如此,可我出門了,營裡的瑣事交給誰呢?你們練兵就夠苦的了,莫不是賬目還得營長親自操刀?”
譚元洲想了想,問道:“雪雁的賬目學的怎樣了?”
隨侍在一旁的張力行聽得此話,耳朵不自覺的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