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興旺笑道:“喲,奶奶還真動過針線啊?拿來我們瞧瞧,縫歪了沒有。”
雪雁哼了一聲道:“丟到火裡燒了!”
楊興旺又看竇宏朗:“老爺你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竇宏朗道:“她脾氣本就壞,你們一個個還縱著她,一味叫我讓,將來只怕要上房揭瓦。”
雪雁陰陽怪氣的道:“誰稀罕揭你家的瓦,石竹漢子多了。
比你年輕,比你生的好,比你有文化,人捧著瓦求奶奶揭呢!”
楊興旺心裡咯噔一下,試探著問:“果真?”
雪雁道:“我們老虎營三四百人,你說真不真?”
楊興旺立刻岔開話題,東拉西扯的說了半日,又突然發問:“譚元洲也該預備娶妻了吧?”
譚元洲喜歡管平波之事,全老虎營怕也只有管平波她老人家自己不知道了。
說起來,放眼老虎營,也唯有譚元洲配的上。
但一個是竇家小老婆,一個是竇家家奴,羽翼未豐時搞在一起,很是麻煩,最好連謠言都不要有。
雪雁被急急從鹽井招至百戶所,當日就開了一夜的會,出發前又得了陸觀頤的囑咐,應付起這個話題來,便顯得十分從容。
只聽她笑道:“別提了,耗著呢。”
譚元洲身材高大,又年輕,與管平波可謂生死相依,竇宏朗嘴上說著不喜管平波,但哪個男人又真能不介意頭上染綠的?忙豎著耳朵聽下文,偏生雪雁又不說了。
楊興旺則是另一番想頭。
竇宏朗兩口子,實在有些性情不合。
有甘臨在,管平波難與竇家斷聯系。
譚元洲乃竇家養大,跟他搞在一起,比被不知哪裡來的野漢子勾了強的多,倒是稍稍鬆了口氣。
暗自記下,回頭慢慢查訪,果然情投意合,竇家得下了先手才是。
雪雁等著人問呢,哪知兩個人都不說,只得自說自話的道:“他呀,眼光高著呢。
奶奶原說把紫鵑說給他,你們道如何?他竟沒看上!”
竇宏朗終是忍不住問:“那他看上了誰?”
雪雁哎了一聲,搖頭道:“他看上了姑娘!姑娘嫌他不識字,如今卯著勁讀書寫字呢。”
說著捂嘴笑,“我看他那狗爬的字,十年都未必趕的上姑娘。”
竇宏朗和楊興旺聽到此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八卦,齊齊無語。
不過有了個八卦岔了話,氣氛鬆快了許多,楊興旺趁機勸了幾車的好話,再次靠岸補給時,竇宏朗起身道:“罷了,我去哄哄她。
萬一被他推到水裡,你們記得撈我。”
楊興旺聽到這句,差點感動的老淚眾橫,忙不疊的點頭,當真喊了幾個水手,盯著管平波的船,預備隨時救人。
誰料竇宏朗上去了半日,毫無動靜。
雪雁呸了一聲:“刀子嘴豆腐心,只面上厲害,半分剛性都沒有,丟人!”
楊興旺卻是笑的滿臉褶子,這就對了嘛!爭取路上坐了胎,明歲生個兒子,天下太平!孃的,下回再也不跟竇宏朗一起出門了,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