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薯、玉米、穇子、糠與少量的米混在一起,那味道簡直下輩子都難忘。
可老虎營的飯是幹的,有少量的油,運氣好的話還能吃到肉。
聽到這句贊美,管平波對著眼前無惡不作的土匪,就似前幾次審訊一樣,心軟了。
為了交佃租去做土匪。
很可笑麼?是的,很可笑。
簡直魔幻現實。
可現實就是這般的可笑。
地少人多,想活下去,只能做佃農。
土地瘋狂兼併下,橫豎有的是求佃的無業遊民,地主不怕沒人做牛做馬。
地租慢慢漲,條件慢慢變的苛刻。
青黃不接四個字,在古時,沉重的讓人窒息。
“喂!小妹子。”
田威突然喊。
“嗯?”
“有斷頭飯吃嗎?”
“你想吃什麼?”
“你們養了那麼多兔子,給我一塊唄。”
管平波扯出一個笑:“兔肉不好吃。”
“放屁!兔肉不好吃,你的肉好吃啊?”
管平波笑笑,帶著韋高義出去了。
田威在後頭不住的罵:“小氣!斷頭飯都不讓人吃了!我變了惡鬼,操。你們的母老虎!”
辱罵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田威被人扔進了牢房。
肚子咕咕叫,他不由想起方才的話。
如果有飯吃,還做土匪嗎?媽的哪來的失心瘋,有飯吃哪個想做土匪,以為土匪很好做啊!
肚子越來越餓,突然,一個人影擋住了光線。
田威抬起頭,是方才那個小妹子。
管平波蹲下,把碗遞進囚籠。
田威驚訝的接過碗,揭開蓋子,豬油的香味迎面撲來。
他端著碗的手都在抖,豬油渣拌飯!田威呼吸急促,不待管平波遞上筷子,就伸出黑乎乎的手,抓著往嘴裡送。
管平波收回筷子,蹲在地上看著田威奮力嚼著油渣,垂下了眼。
有些土匪殺的理直氣壯;但有些土匪,殺的真是太艱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