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得的則探頸側,沒氣的自是來不及管,凡有氣的,才叫韋高義等人小心翼翼的搬動。
小規模的沖突再慘烈,死傷人數都有限。
二十幾個人被有序的抬進主屋,管平波已點了無數蠟燭,加上兩個大火盆的光源,屋內如同白晝。
竇宏朗跑了進來,一疊聲的問:“傷亡如何?”
譚元洲沉聲道:“死了九個,傷了二十三個。”
竇宏朗呼吸一窒:“土匪多少人?”
譚元洲搖頭:“不知道,黑燈瞎火的,數不大清楚。
被我們殺了四個,門口有兩個受傷的,是奶奶動的手吧?我才補了刀,算來是死了六個。”
竇宏朗鬱悶的道:“我們的人練少了。”
譚元洲抹了抹臉上的水,道:“天還未亮,怕他們殺個回馬槍。
我且帶人巡視。”
竇宏朗拱拱手:“有勞。”
管平波則是立刻查驗傷患,兩個貫穿傷,在此時八成沒救,管平波盡力為止。
她一邊飛快的替人處理著傷口,一邊對幾個女孩子並陸觀頤雪雁紫鵑進行醫療常識培訓。
眾人驚恐的看著管平波從滾水中用鑷子夾起做衣裳的針線,在傷著猙獰且流血不止的傷口上飛快的縫合著,她嘴裡還道:“蠶絲的主要成分是蛋白質,屬於可吸收線,縫合效果比棉線要好。”
眾人傻傻的點頭。
又見管平波拿出一罐蜂蜜,往傷口上塗抹。
治療完眼前之人後,快速的走到下一個面前,依舊是傷口過大的用針線縫合,傷口小的則直接塗抹蜂蜜。
並告訴眾人,蜂蜜可避免感染,但需要新鮮的。
至於開放性骨折的,管平波亦無解決之道,只得勉強壓迫止血,待天亮後請骨科大夫來瞧。
天空泛起魚肚白時,譚元洲回來了。
外面再無異常,竇宏朗調出了十個人一齊出門請骨科大夫。
見管平波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忙問:“他們有救麼?”
如此寒磣的醫療,天才知道有救沒救,管平波搖頭道:“我不知道。”
陸觀頤親端了碗姜湯遞給譚元洲道:“且先驅驅寒意。
我熬了一大鍋,叫他們拿了自己的碗來盛姜湯。”
譚元洲點點頭,接過碗,疲倦的靠牆坐下,火盆裡的火烤的渾身濕透的他冒出團團白霧。
管平波見狀,蹲在他身邊輕聲問:“你受傷了?”
譚元洲笑了笑:“無事,一點輕傷。”
譚元洲渾身是血,肉眼無法判斷他傷在何處,見他不願說,管平波只得道:“你先緩緩,白日裡我來排程便是。”
譚元洲將姜湯一口飲盡,無力的點點頭,靠在牆上閉眼休息。
管平波不放心,喚來石茂勳在火邊多架兩個簡易床鋪,扶他睡下方罷。
竇宏朗看了一圈,叫平安夫妻組織人手預備飯食,又對管平波道:“你一夜沒睡,去歇歇吧。”
韋高義也道:“是啊,師父快去躺躺,我們守著呢,有事再去請你。”
管平波搖搖頭道:“待雨停了,你們把土匪的屍首搬進來。”
韋高義好奇的問:“做什麼?”
管平波冷笑:“庖丁解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