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既是打手,就不能太懶散,而卯時卻又太早,天且沒亮呢,若在家裡習武,就得驚動竇宏朗了。
因此他也把人分成了兩撥,輪換交替著跑,總有幾十個人看家的。
在邊上聽了半日,卻是越聽越有道理。
譚元洲正經拜過師學過藝,呼吸吐納之法尤其的重視。
打拳時便有講究,起勢吸氣、收勢呼氣,管平波所說踩幾步呼,踩幾步吸,倒有拳法的影子。
然所謂的肌肉發力,就與在場的人一樣,全聽不懂了。
管平波不指望一天就能教會,就算是韋高義他們,都還差的遠呢。
但凡武藝上的事,光講理論是不中用的,非得理論結合實踐不可。
許多時候,還可實踐倒推理論。
就如日本武士一樣,他們懂個屁的肌肉群配合,但人家身經百戰,單挑的時候照樣打的你哭爹喊娘。
輕拍了一下手掌,引起眾人的注意後,管平波道:“閑言少述,羅康帶隊,我壓後,開始跑。
注意呼吸,心裡數一二三四。”
羅康深吸一口氣,就帶著一群人排成一隊開始跑。
跑沒多久,被管平波追上,喝道:“慢點跑!誰讓你們趕的?注意節奏!”
羅康心道:節奏到底是什麼鬼!?這詞沒聽過啊!也不敢問,偷偷瞄著管平波的步伐,學著她跑,隊伍漸漸慢了下來,卻似好像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在身體裡遊走,又不真切,迷迷糊糊的向前,依然覺得累的難以形容。
新人要緊是學會,體能日後再說,故羅康等人跑沒多久,就被跑了一圈的韋高義追上了。
少年心性多喜爭強好勝,看著元宵幾個女孩子都跑的比他們快,心裡如何忍得,一個個咬牙切齒,暗自發誓非追上他們不可。
新人們磕磕碰碰跑到了第三圈,管平波忽見前頭有人眼熟,仔細一瞧,竟是陸觀頤。
陸觀頤換下了長裙,一樣穿著短打,帶著紫鵑好似烏龜一般。
管平波笑了笑,跑過她時,給了個飛吻。
陸觀頤也笑,氣喘籲籲的說不出話來,她跟不上大部隊,不敢胡跑,只能在家門口來回,更不能跑太快,畢竟跑動間控制住身體的平衡太難了。
管平波帶人拐了個彎,毫不留情的刺激新人道:“你們姑娘可是有殘疾的,她都跑的很利索呢。”
羅康望天……怎麼感覺落進了賊窩似的。
幾十個人在街上跑,動靜不小,雲寨的居民還不曾習慣他們的存在,又引起圍觀。
天漸漸亮了,管平波再一次遇到熟人,笑眯眯的對著縣衙門口的兩個婦人道:“崔太太好,徐太太好。”
原是徐太太聽聞有人大早上繞城瘋走,好不奇怪,約了崔太太出來看熱鬧,不料撞上了管平波。
她們當然知道發瘋的是縣令家的人,前兒就瘋過一回了,雲寨統共才多大?早傳出了無數版本。
但她們怎麼都想不到,縣令的家眷也跟著發瘋。
看著嘴巴張的能裝下雞蛋的兩位太太,管平波對羅康道:“你帶人回去,我隨後就來。”
羅康看天色亮了,又在縣衙門口,大概沒什麼危險,遂帶著人走了。
管平波稍微調整了下呼吸,沖著兩位太太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