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要是不管本官,那才是萬事大吉。”陳決看著前方拼酒的將士,面上神色微微沉著。
只要在蠻子冒進搶糧搶物資前,將彭濤身邊的忠心將士一個一個的卸了,再等到皇上的聖旨,那邊一切大吉。
最怕的是彭濤羽翼仍豐,最後不得不動用戍西軍——自相殘殺總歸不是國家之富。
到時候……危險也會被無限放大。
他深吸一口氣,這是他最煩的鬥爭,偏偏要他來督辦處理。
可彭濤身邊,到底有多少忠心之輩?要逼他到怎樣地步,才能暴露他所有的底牌,又不至讓他突反起兵。
彭濤喝了一口酒,突然就看到了坐在張塘等人身邊的李小。
他眯了眯眼,笑道:“彭某實是沒想到,陳大人來送糧督辦,竟還帶了個姑娘。”
陳決扭頭也看向李小,小丫頭戴著他送的帽子,看不清面容,但長頸平肩,腰肢纖細,一舉手一投足間,都是嬌滴滴的姿態。
彭濤的眼神同樣在李小身上轉悠了一圈兒,隨即笑道:“只可惜一直戴著個遮臉的帽子,這要不是特別醜,只怕就是特別美。哪日陳大人心情好,倒喊了這姑娘,跳舞給我等看如何?舞蹈跳起來,面紗半遮半掩,相比也非常撩人吧。”
陳決聽著彭濤的話,聽著他語氣裡的褻玩之意,心裡一陣陣的冒火,幾次張口想要怒懟,都要生生忍住。
這對陳決來說,也實屬不易。
他抿著唇,最大的忍耐,就是閉口不言。
彭濤看著陳決的表情,心裡冷冷一哼,再次言道:“或者……不如陳大人現在就讓她過來跳上一曲?”
陳決深吸一口氣,忍住張開了嘴巴。
可是,還不等他開口說話,突然有一個人被人推了出來。
陳決和彭濤坐的位置,正是一條空道的盡頭高臺上。
空道兩邊擺滿了酒桌,正是將領們吃酒的地方。
中間的空道,方才有□□跳舞,此刻正空著無人。
那人突然被推出來,便顯得格外惹眼。
陳決朝著那個方向望去,抿著唇未說話。
那人穿著一身黑衣,是個瘦高的年輕人。
因是黑衣,遂看不清他身上鮮血,但胸口插著的匕首,卻是明晃晃的。
許多人盡管酒意正酣,但突然看到個被刺了胸口的人,也都驚的酒醒了一半。
彭濤起初還未看清,是微雲老道低呼一聲,他才驚醒過來。
猛地站起身,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人。
那人被推出來的時候,尚有氣在,踉蹌兩下,便倒在了地上,抽搐片刻,再不動了。
四周喧嘩聲起,立即有將領配刀蹲身去探那人鼻息,隨即轉頭朝著坐在高臺上的彭濤搖了搖頭。
彭濤看著那小將,面色如紙——那是他最得意的幹將之一,也正是他派去一夜一個的殺陳決精兵的那個小將。
夜晚,可以潛行與昏暗中,如同隱形般的能力。
而此刻,他竟已變成了具屍體……
彭濤站在桌前,顫抖著身體,猛然喝道:“搜!誰都不許離開此處!”
陳決就坐在原地,動也未動過一下,他抿著酒杯,舔了口酒液,清甜微辣,讓他更加醒神。
視線不自覺落向李小,他又朝著四周計程車兵將領們望去,心裡忍不住想:要不要將小丫頭送回京城呢?
可……現在這個時候,她離開他身邊,又真的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