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濤大將軍開開心心的給陳決辦歡迎宴, 殺牛宰羊,在遠離校場的營帳邊,搭建露天宴席。
這是陳決來北方大營的第五天。
他已經死了四位精兵,再這樣死下去, 雖然要死光還有一段時間, 可只怕不出三五天, 精兵就會因為恐懼驚慌,而變成狗熊兵。
人們甚至可以直接奔死, 卻無法忍受‘恐懼’對心靈的折磨。
在出發赴宴前,陳決坐在帳篷裡,看著張塘, 嘆了口氣。
“我總不可能殺光彭濤的人。現在……我們連到底是哪個人是兇手都找不出來。”陳決。
“軍營有幾萬人, 彭濤每日裡見的人,我都做了統計,可……無法分辨是哪一個……”張塘咬住下唇。
而且, 要在彭濤軍營中殺人, 極其困難, 更何況,他們不知道哪一個是‘潛行小將’。
李小咬著嘴唇,坐在陳決身邊, 如果……她可以碰一下彭濤的面板,或許就能在彭濤的未來畫面裡, 看到潛行小將的臉。
可是……怎樣碰到彭濤?
陳大人不可能同意她靠近彭濤, 那樣危險的事情……
抿著唇, 她開始思考如何跟陳大人提這個建議,又如何才能讓陳大人允許她冒險。
在這樣的時候,如果還拖延……
就在李小準備開口前,帳篷內突然一陣砰砰砰砰之聲。
當看見帳篷內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時,張塘猛地後退兩步,嚇的直哆嗦——他這輩子都還沒見識過這樣的狀況:有人在自己面前,憑空出現!!!
“大人,我願替你殺掉這潛行小將。”李儒扶正了他撞倒的筆筒,開口道。
李小面上一瞬間便露出驚喜,她站起身,看著穿著一身淺灰色儒衫的李儒,面色微微發紅。
閔兆則忙蹲下身,去撿他們突然出現,而撞倒的一些事物。
陳決看著李儒,又看了看閔兆,深吸一口氣,才禮貌道:“李先生。”
李儒瞧著陳決硬板著的臉,面上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來。
心道:陳決大概很想罵他一頓,這樣突然出現,有礙禮數。
但恐怕礙於他是李小的父親,硬生生忍住了吧。
他微微拱手,“陳大人。”
陳決看了眼還在撿東西的閔兆,眼中流露出憐憫,這就是李小的舅舅吧。
“坐吧。”陳決指了指帳篷內的桌椅,自己也坐回了軟椅。
李小眼睛晶晶亮的望著李儒,拖著椅子坐到了李儒身邊,她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卻不知道能開口說什麼。
李儒伸長手臂,在李小頭上摸了摸,眼中滿是憐愛。
陳決的視線立即盯住李儒的手,深吸一口氣,忍了回去。
這時候突然冒出來,行使當爹的福利了?
李小受苦的時候,你這個當爹的在哪裡?
李小的頭,豈是你想摸就摸的……
張塘眨著眼睛,站在一邊瞪著李儒和閔兆,像在看兩個鬼一樣。
閔兆站起身後,拘謹的雙手在褲子上擦啊擦,彷彿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李小忙拉著閔兆坐到一邊,又是遞水又是微笑,瞬間將閔兆哄的放鬆了些。
李儒扭頭看著李小,心裡漫起無限溫柔,妻子將一雙兒女都教的很好。
她一個人,在李家寨……又是那樣的狀態……一定過的很艱辛。
抿住唇,心裡的所有溫柔,又都化成了烈火。
他走到陳決身邊的椅子上,自然而然的坐下,隨即輕聲重複道:“我願替大人殺掉潛行小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