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想這些事,北上,為皇上做事。
北上,也為了查清閔家一案。
如果趙知方是閔家人複仇所殺,那麼,對方下一個目標,必然在北方。
不管是小小的父親,還是閔家姐弟,那都是小小最後的親人了。
“陳大人,你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李小仰起頭,望著陳決。
徐大哥說,想知道所有事情,得問陳大人。
她早就知道,陳大人無所不知……可也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身世,陳大人也會知道。
“……”陳決看了她一眼,猶豫了片刻,憶起自己曾與她說過的話,兩個人要絕對的坦誠。
他這才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十九年前,戶部尚書姓閔,權傾朝野,即便只是尚書,但因從皇上年少時便輔佐,皇上很是信任。可後來,多位朝中大官聯名高發閔大人,最後判決,罪至抄家,滿門斬首。”
李小攥緊了衣擺,嘴唇緊緊抿盛了一條直線。
“在抄家後期,負責抄家審理查賬的劉大學生,將閔家一雙小兒女偷偷送走……這也是閔家僅剩的兩個孩子。我猜測,其中必然有你的親人,或是父親,或是母親。你可知道是誰嗎?”陳決揉了揉她的肩,但說著這樣的話時,他也不知道還能如何安慰這孩子。
這是讓他討厭的感覺,但……這是與李小相關的感覺。
哪怕是她讓他覺得失去掌控力,但也總算還讓人可以忍受。
“……”李小想了想,才道:“該是母親,她……來到京城後,我愈加感覺,母親與那些大家閨秀的氣質很相近。她常教我的,都是如何做一個閨秀。母親常常會哭,常常會精神失常,每次都是哥哥安撫娘親。我清楚的記得,娘親那時常常唸叨,說家裡人都死了,剩她一個孤魂野鬼……”
“你娘親,該是叫閔箏,你還有一個舅舅,叫閔兆。”陳決。
“舅舅?他還活著嗎?”李小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期待。
“你父親離開你,該就是去找你們的舅舅,是否找到……這大概只有你父親才知道了。”陳決。
馬車停了下來,客棧到了。
張塘已經撐著傘等在一邊。
藉著張塘的傘,陳決撐開手裡的傘,扶著李小下了馬車,隨即便一手撐傘一手摟著小丫頭,朝著客棧而去。
張塘站在陳大人和李小身後,撇了撇嘴。
真不虧是陳大人,荒誕不急,特立獨行。
這還沒成親呢,就已經開始摟摟抱抱的了。
真是欺負李小年紀輕不懂事,又無依靠。
嘖嘖,唉唉。
進到客棧,抖傘的時候,陳決扭頭對李小道:“我會替你找到父親,至少,我一定會查出他去過哪裡,做過什麼。”
李小仰起頭,微微笑了起來,嘴唇挑起來時,眉眼含情,臉上已然帶了幾分女人特有的溫柔。
………………
小雨淅淅瀝瀝一直在下,下了一整天,到了傍晚,仍未見停歇之意。
北方小鎮本就涼爽,小雨之後,更是填了幾分清涼之感。
陳決飯後便喊了張塘王異等人議事,李小便獨自站在獨院雅房門前,推開門看雨。
張龍趙虎就站在院子外,時刻注意著四周的一切——絕不會錯過任何角落,更不可能有人從外潛入驚擾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