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人皆竊竊私語,又是嫉妒,又是吃驚。
嫉妒的人心中恨恨不平,而另一些夫人,雖嫉妒,心裡卻已經開始轉彎彎繞繞——既是陳大人的表妹,又瞧著如此受寵,如果替自己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求親,不知道能不能成……
柴恆宇站在人群中,望著太子妃的風華絕代,忍不住想到:只有陳大人這樣的人,才能在這樣的時候,有如此高雅之人幫助。
也只有這些值得尊重的人,才會不計較世人眼中的‘大事小事之分’,欣然隨性的去為朋友抬轎子。
真好……
柴恆語微微抿著唇,心裡想著,如果自己也有陳大人那樣的品格,該多好。
能做到可以判斷是非,有足夠的勇氣和能力,可以貫徹公正。
李準作為李小的父親,起身致辭,作為縣令,他說起話來氣派非常,排場話說的很是漂亮。
當他邀請贊者時,所有人又都豎起了脖子,探頭朝著前方望去——又會是誰,來給這位李姓表小姐當贊者呢?
大家可是都知道,這位李小姐在京城裡,可沒有什麼朋友。
若說公主縣主的,京城內有身份受看中的公主縣主可都嫁了人了,剩下那些沒什麼存在感的,就算來當了贊者,也沒什麼意思。
至於京城裡達官貴人家的嫡小姐嗎?
鄭六小姐、餘四小姐等人都朝著四周看了看,往日裡一起玩兒的,有身份的,可都在這四周站著呢,沒漏了誰吧?
眾人正想著,就見一個比許多人都高些的粉裙少女,從後面繞出來後,走到西臺邊低頭洗了洗手,便拾階而上,走上幾階高的正臺上。
這人背脊挺直,不笑時面容高傲,顯得不怎麼好相處,甚至有幾分刁鑽之氣在面上,瞧著大概就不是個好脾氣的女孩子。
加之從小到大嬌慣多了,眼神一掃一過,都透著股讓人不是很舒服的挑剔。
“怎麼是她啊?”鄭六小姐詫異的望過去,有些吃驚。
這些日子不見,她不僅沒有變的消沉和自卑,怎麼反而更傲慢了似的?
之前因著脾氣惹出那麼多事兒,遭了災以後,不少小姐妹們還都偷偷的竊喜過。
現如今月餘未見,居然是在這樣的場合再看見她。
“不是說,她身邊的下人瘋了,差點把她殺了嗎?”趙芙探頭到鄭六小姐身邊,皺眉問道。
“我還聽說她被傷毀容呢,瞧著……好像也沒什麼地方受傷啊。”餘四小姐也念叨起來。
柴恆語已然溜到到她們幾人跟前,微笑道:“葛二小姐聽說李小姐要辦及笄禮,自己主動寫信問可不可以當贊者的。”
語氣裡透著幾分得意。
“葛珍不是一直在家養傷嗎?”週六小姐竊問。
“不過是不想過多參與聚會而已,聽說沒什麼事兒。”柴恆語自然知道葛府發生的事情,卻有意隱瞞了下來。
葛珍和葛玥兩姐妹這些日子都在家裡養著,身上的傷好愈,精神上的恐懼卻難治。大概此生都忘不了那時刻的無助了吧。
這次李小及笄,不僅葛珍,連葛玥也給李小寫了信,想當贊者。
後來葛珍自己說,她是吏部尚書府的二小姐,身份更高些,也更年長合適。
若不是葛珍出現,柴恆語倒也想給李小當贊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