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搖了搖頭,“哥哥帶我出來了,我現在很快活。”
李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摸了摸李兆的頭,摸了兩下,再次長長舒出去一口氣,彷彿有什麼東西壓在他胸口,讓他無法喘息一般。
如果十九年前……
抿著唇,李儒的神色又淩厲了幾分。
李兆卻又突然想起什麼般,開心的道:“哥哥,那個小小,也長的好好看啊。她有一頂帽子,可以遮住臉的。哥哥也給我做一個吧,就不會有人發現我了。”
李儒扭頭朝著他溫和的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聲音輕輕的,透出幾分未來得及壓下去的苦澀。
“真好看,小小長的可真好看。”李兆再次贊嘆道。
李儒笑了笑,說:“阿兆的爸爸也很好看,媽媽也好看,姐姐也很好看,家裡人都好看……”
李兆看了看李儒,想了想,歪著頭爛漫道:“哥哥也好看。”
“哈哈,差遠了!”李儒爽朗一笑,忍不住搖了搖頭。
在這書院裡,有松柏香氣,有童稚的言語,有朗聲而笑。
也有埋藏在書香木香花香下,彌漫在人心裡,永遠也散不盡的血腥氣。
……………………
王異仍在全城搜捕,但是陳決已然知道結果。
劉睿大概已然不在城裡,或許,人已經……
近期死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是女人,沒有一個是好看的人。
陳決對自己的判斷一向有自信,或許盲目,但是他了解自己的能力。
一行白馬駛過街巷,兩個轎夫抬著一抬小轎子遠遠的追著。
拐過長街小巷,到得一個小院子邊,馬上之人翻身下馬,一行人沒有一個說話,也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訓練有素、整齊劃一。
小轎子則直接被抬進院子。
大門落鎖,轎子中人撩開簾子,是一隻白嫩嫩的小手。
李小從轎子裡跳下來,看了眼院子,見到陳決在前方朝著她擺手,忙一連串小步子,朝著他跑了過去。
張塘在邊上隨著,口中嘀咕道:“可惜文臣不配備馬匹,方才那馬兒可真駿……”
“噓!”大理寺護衛王朝朝著張塘搖了搖頭。
張塘唉唉嘆嘆兩聲,沒再多言。
院子不過是一進的院子,進了正堂,裡面已經坐著一個胖子,正有些焦慮的等著,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
他瞧見陳決進來,騰的一下站起身,膝蓋軟了軟,猶豫著要不要跪下磕頭。
陳決看見他只擺了擺手,他不愛旁人過多禮數,主要還是嫌在這種關鍵時候耽誤時間。
那人忙站直了,雙手拘謹的在衣裳上擦了擦,一臉的油光和汗,讓他顯得格外的亮。
油膩膩的亮。
“坐吧。”張塘拉了張椅子坐下,朝著胖子開口道。
胖子看了看自己之前坐著的主位,忙拉了張椅子,坐在了一邊。
陳決坐在桌邊的另一個主位上,抬頭朝著李小看了一眼。
李小便乖順的坐在了之前那胖子坐著的地方。
幾個護衛在院子裡,腰間挎著刀,背對著他們守衛。
胖子時不時便看看那幾個護衛和他們腰間的刀,彷彿這一切能讓他安心許多。
“劉根?”張塘抬頭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