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決給劉同仁安排了一個單間牢房,往日裡關有官身之人的。
有牢頭就坐在牢房正對著的地方盯著, 全天連夜的輪流守著。
可以說是萬無一失的安全場所——誰敢來大理寺的刑牢殺人, 莫不是活膩歪了?
可是……
第二天, 劉同仁就死了。
身體內全無水分, 肢體扭曲, 一夜之間,成了一具幹屍。
獄卒們誰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他們個個跪在地上,抖著身子, 指天發誓, 絕對沒有打瞌睡。
也絕對沒有人能出入牢房, 而不被他們發現。
陳決盯著面前跪著的幾個牢頭,頭痛欲裂。
就算有人睡著, 也不可能幾個獄卒同班,居然全沒發現。
就算是用迷藥迷暈,也不可能獄卒們全都同時醒來,絲毫沒發現自己被迷暈——每個人體質不同,醒轉一定有先後,這不可能下藥於無形。
只可能……那個殺人者, 可以在牢房外遠距離抽幹劉同仁。
又或者……隱身?
陳決望著前方的屏風,有些無奈。
異能者……千奇百怪……
當他們行兇時, 你往日裡所學所知, 突然都變得有些無用。
你甚至無從去判斷這行兇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
距離陳決接手‘幹屍案’, 已經有6天過去了。
仍有很多資訊, 讓陳決覺得無法做定案。
即便劉府家丁招供劉睿為兇手,可陳決仍覺這期間有很多疑點,讓他無法斷定所有幹屍被殺的兇手,都是劉睿。
他甚至懷疑,兇手可能有兩人。
“……無事退朝!”太監的聲音有些尖銳,對於很多官員來說,卻覺得這聲音格外溫和讓人放鬆。
在所有大臣們離開大殿後,陳決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老皇帝想裝作沒看見從後廊離開,可在跨出大殿時,終於還是想起上次陳決有所請求,他拒絕接見後,陳決像個無賴般走哪兒都要跟著的執拗。
那一次,陳決每次退朝都要跟出他很遠,逮住所有機會都要像他請令。
搞的他不想出皇城的門,也不想上朝——論纏字一功,陳決總能在太過激的‘以下犯上’和太平緩的‘毫不起效’之間,找到一個合適的度。
一身正氣,又為國為民的纏的他無可奈何。
陳決是不懂得適可而止的。
也並不懂得‘差不多得了’和‘盡力就好’。
他總是要一個結果。
見到黃河也不死心的結果。
上一次,是因為他強行將狀元郎按在大理寺,準備扶起做少卿。
這一次,又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