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側臉原來也這麼好看,挺鼻和下巴尤其突出,線條那麼硬朗,如雕鑿般的俊美。
正發著呆想著,她就看到李兆跳出亭子,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有智力障礙的年輕人一邊朝著她走,一邊偷偷打量她。
每一次對上她的視線,都會害羞的躲開眼睛。然後過一會兒,又會望過來。
李兆就乖乖的坐在了她身邊,中間隔了一人可坐的距離。
她偷偷看了看李兆,李兆也偷偷看了看她。
兩個人對上視線,都忙收回,有些陌生而尷尬,但又覺得好奇和有趣。
反複對視了幾次後,李小終於忍不住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李先生是你哥哥嗎?”李小悄悄問。
李兆點了點頭,“是我哥哥。”
“可是你們明明一點也不像。”李小搖了搖頭,一副不信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先生說他是我哥哥,我是他弟弟。”李兆聲音清朗,語調卻有種孩童般的稚氣。
“他可能不是你哥哥,但是騙你說是你哥哥。”李小想到李先生可能讓李兆去幫他做壞事,就有點生李先生的氣。
“哥哥不撒謊!”李兆有些不高興的反駁。
李小聳了聳肩,“那也有可能吧,也許是也說不定。”
“是哥哥。”李兆撅了噘嘴,然後看向小亭子,反過來問李小:“那個男人是你爸爸嗎?”
“哪個?”張塘嗎?
“那個穿白衣服,拎著你出來的。”李兆指了指陳決。
“……”李小忙搖頭,“不是,不是。他是大理寺卿陳大人,是大官兒。你不要胡說。”
“阿兆不胡說。他很兇。”李兆說著聳了下肩。
李小莫名有點想笑,見陳決沒有看自己方向,便悄悄湊近李兆,輕聲道:“是的,可兇了。”
還莫名其妙把她丟出來,不讓她聽他們討論案情。
“他打不打你?”李兆學著李小的樣子,悄悄問。
“不打的。”李小認真解釋。
陳大人雖然總像是在忍耐打人的yu望,但其實,從來沒有真的打過誰吧。
“肯定打的,你不敢說。”李兆扭頭,認真的盯著李小。
李小捂著嘴笑了笑,“真的不打的,大人是個好人。”
李兆想了想,“可是……大人都打人的,還……”說著,他沉了沉臉,縮了縮肩膀。
像是回憶起什麼可怕的事,臉色白了白。
李小怔了怔,看著李兆的樣子,心裡莫名有些難過。
她伸出手,在李兆頭頂猶豫了下——畢竟他雖然智力只有十歲,可是看起來卻是個青年人模樣。
但她還是在李兆頭頂拍了拍,“是有人打你嗎?”
李兆搖了搖頭,“先生不讓說。”
“……”李小看向李儒,見李儒也朝著這個方向看。
“先生對你好嗎?”李小有些擔心的問。
“先生對我好的,哥哥對弟弟特別特別好。”李兆一聽提到‘李儒’,便又恢複了精神,坐直了身子,認真回答。
“那就好呀,先生會你好,會保護你。不會有大人敢打你欺負你。”李小說著,視線便落在了李兆的手上。
年輕人的面板很白,可手背延伸到袖口內的地方,卻有淺粉色的疤痕,似乎是很久遠很久遠的疤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