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就挨著門口坐下了,抬頭就看見主簿張塘、王異、九門提督派過來的徐廷和王華都齊刷刷的瞪著她,表情如出一轍。
低頭,看手指。
馬車很寬敞,三面都有座位,墊著軟墊,坐著很舒服。
陳決坐在最裡面,面朝著馬車前方。
馬車慢悠悠晃起來,王異張塘坐在李小身邊,看了看陳大人,又看了看李小,才開口問李小:“你現在住在陳大人家?”
李小點了點頭。
“說正事!”陳決手指敲了敲邊上座位。
“啊是!”張塘立即扭頭面向陳大人,可剛想開口,就忌憚的望向李小。
李小也很茫然——看我做什麼?
陳決擺了擺手,“沒事,暗衛們已經確認,這幾日都沒有人與她聯絡。而且,這小丫頭現在完全在我監控之下。”
“……?”李小:他們為什麼當著她的面,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張塘這才抿了抿唇,正色道:“我昨天晚上對著卷宗挑燈夜讀,整理了所有被害之人的資訊。”
陳決放鬆的向後靠,挪了挪背後的靠墊,點了點頭。
張塘腦內組織了下語言,才開口道:“每一位被殺的,都是孕婦,這是第一個共同點。雖然劉家小少爺也被殺,但是想來兇手的目標原本應該是劉夫人。”
陳決點了點頭,眉毛皺了皺。
張塘太熟悉陳大人,知道陳大人不耐煩聽這些早就知道、毫無新意的總結資訊,立即又道:“第二個共同點,就是每一個被殺的孕婦,皆是有權有勢有錢人家的媳婦。”
“嗯。”陳決的眉頭又皺了皺。
“第一個死的,是周祭酒小兒子的小妾。”張塘想了想,補充道:“周祭酒的小兒子管理家中庶務,身上並沒有什麼奇點。這第一個死者,讓我覺得……兇手彷彿是找了個官兒最小的人試手,之後就越殺越不像話了。”
“這未必是第一個被殺之人。”陳決橫了張塘一眼,“我說過多少次,未敢確認的事,不要給它下確切的定論。”
“是,大人,小的知錯。”張塘深吸一口氣低頭認錯。他熬夜幹活沒有被誇,現在只不過措辭不精準,就又被訓斥。還是當著對面這兩個晚輩,和身邊這個小丫頭的面。
罷罷罷!
想到陳大人怒起時甚至打過屬下,他忙打起精神來,道:“第二個被殺的,是吏部尚書葛大人的愛妾。第三個被殺的,是禮部侍郎的小兒媳婦,這次不是小妾了,而是正房媳婦了。第四個……被盯上的,是前六科給事中的劉大人遺孀,不過……劉夫人懷孕之事少有人知。第五個被殺的,是北城張參領的媳婦,武將家裡四處都把守著護衛家丁,當晚張參領當值未在家。”
陳決點了點頭,抬眼看了眼王異。
王異抿著唇,認真的看著張塘,坐姿卻顯示著他此刻非常的不自在。
“現在有的線索,一個是在禮部侍郎府裡發現了那個盤久了的玉把件兒;一個是每個被殺的人都在深宅之中,有層層把守,但無人發現有可疑兇手來去;一個是兇手用的皆是長匕首,可藏於袖中的那種;殺的都是孕婦……”張塘說罷,抬頭朝著對面的徐廷、王異和王華看了看,才轉頭看向陳決。
陳決看了看徐廷、王華和王異,“昨日查探,可有什麼發現?”
“那玉把件兒出自桂玉坊,同期同款玉如意共出了六塊兒,都是京城裡有頭臉的人買走的。店家記賬時都有寫買家,六個買家,都是男客,近日都在京城。”王異率先將昨天自己跑了幾家玉器坊後的收獲上報給陳決,聲音朗朗,透著醒神清耳的韻律。
說罷,他將手裡的一張紙遞到了陳決手裡,“大人,這上面寫著這六個客人。”
“……”陳決看了看,“今日查出這六個人近幾個月都幹了什麼。”
“是。”王異說罷,靠著馬車坐好了,等著徐廷他們彙報。
“陳大人——”王華一見王異說完了,便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