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昏暗,潮溼,溼漉漉的路邊上,地面散落著綠色的樹葉,帶著水汽。
那是汽車輪胎碾壓過地面,樹葉中草木氣息的汁液散發出的木質香氣。
安神。
混合著水汽的潮溼與木質植物散發的香氣,這種空氣的味道,就像是被火焰融化散發出香氣的薰香令人感到放鬆。
所以她放鬆下來,渾身肌肉連同大腦,甚至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全部崩塌,蹲在路邊嚎啕大哭。
一向被她埋在心底的,隱忍許久的無處分說的恐懼感全部湧上心頭。
恐慌,錯亂,無奈,難受。
好像呼吸不了了。
每呼吸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男人原本只是想逗弄一下她,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卻沒承想到,她會如此失控。
百里卷柏聽見她低低的抽泣聲,渾身僵直,想也不想地回頭朝她跑去。
走到餘侃侃身前,低頭望見全縮成一團蹲在地面瑟瑟發抖的嬌小女孩,心臟處驀地一痛。
原來他輕易的玩笑,對她而言卻很是恐怖。
蹲下來將餘侃侃摟在懷中,他沒有說話,只是輕拍她的後背,試圖給她帶來撫慰。
她的顫抖在他的無聲安撫中漸漸平復。
“對不起。”餘侃侃開口。聲音軟軟的,糯糯的。
她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百里卷柏低低嘆息一聲。
他怎麼這麼大意,談起她最怕的分別了?
還故意離開,想激起她的緊張?
她哪裡是緊張?分明是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