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韻她師父悲天憫人,本來可以自救,卻用那一滴龍後的眼淚搭救了九村十八寨的村民於天降的火災之中。佳韻的師父也因為失去了這自救的機會而魂歸地府。”水印此時咬牙說出這謊言的最後一句,已經是絞盡了腦汁。
“好。”熬閏聽完,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熬清:“你可明白了?”
熬清卻直了脖子,不肯讓人為自己揹著黑鍋,說道:“父王,你同母後一直教導我,做人應當頂天立地,如何此時自己做錯了事情,卻要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替我話間,地府裡的捉魂使已經飄然落在了熬閏一行人不遠處。
熬閏心道糟糕,卻也迴天無力,只能瞪大眼睛看著捉魂使悄然飄到自己跟前,輕輕施了一禮,道:“我等乃是地府捉鬼的使者,今日本是要收走這一眾村民的魂魄,不想二太子悲天憫人,救下了他們,還請龍王爺派人前去地府給個說法。”說罷,那幾個捉魂的鬼差又悄然的飄散開去。
“唉,清兒,你可是犯了死罪了。”熬閏跺了跺腳,不再多說,捏了個訣,駕著一片黑雲往南海觀世音菩薩的聖居急速奔去。
那兩個侍衛見熬閏走了,立刻翻上雲頭跟上,只留下水印同水華兩個跟在熬清身邊。
“水印,到底發生了何事?”水華將龍王爺和其他兩人走的利索,又是往觀世音菩薩所在的方向,而不是西海的方向而去,心中知道事情說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於是拉著水印問道:“佳韻姑娘呢?”
“本姑娘在此!”佳韻一聲嬌喝,從一個樹上跳到了熬清跟前,滿面怒容,身上的衣衫也不如當初初見熬清時的飄逸,指著熬清便罵道:“好一個佛口蛇心的西海水族,我我當你等好心搭救我師父,原來不過是審時度勢,為求自保,見死不救的一堆窩囊廢。”
熬清此時看見佳韻,才真的看清水華說的那等國色天姿的臉,只是這臉上卻是怒氣勃發,很不能與自己同歸於盡的痛苦之色。
且不說熬閏是否當真見死不救,單說方才要拿佳韻師父替自己開脫的言辭,就已經失了磊落,熬清便默默的承受了佳韻的自責,沒有反駁。
水印卻曉得事情的始末,跳出來罵道:“好你個顛倒是非黑白的死魚精,你師父已然死了多時了,咱們哪裡見死不救了!當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不就是嫉恨我們大哥不給你龍後之淚,討要失敗,惱羞成怒嗎?”
熬清看著義正言辭的水印,卻想起方才水印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事兒,心中細細的思量著水印所說的是否是實情。
佳韻見水印如此蠻不講理,跺了跺腳,兩個眼睛裡似乎喲啊噴出火來,指著熬清,喊道:“你可也是這般認為?”
熬清沒有答話,眼神再次落在咬牙切齒的佳韻身上,若有所思,水華卻先一步擋在自己身前開了口:“既然你師父已經夭亡,我們的緣分便盡了,你如何還要在此處苦苦糾纏,莫不是對我們二太子還有什麼非分之想?”
佳韻被水華這樣的指摘說的滿面通紅,見熬清至始至終都沒有言語,於是恨恨的跺了跺腳,說了一句:“山水有相逢,他日,你定然也有求我的時候。”便消失在了熬清等人的面前。
等確認周圍沒有了佳韻的氣息,熬清這才轉頭看向水印,問道:“說罷,到底發生了何事?”
水印知道無法再隱瞞下去,這才一五一十的都對熬清說了。
熬閏一行人也只是在日前趕到了佳韻將她師父安置的山澗,可她師父的屍身都已經僵硬了,便是得了龍後的眼淚也無法再活過來,於是熬閏便安慰了佳韻兩句,就要與她分道揚鑣。
佳韻也沒有說什麼,並未起身相送,只默默的掩埋了她師父的骸骨。
熬清點了點頭,繼續看向目光有點閃爍的水印,問道:“這些是真,那後頭這九村十八寨的山火是從何來?”
水印聽了這話,憤然說道:“我們因為連日趕路,體力不支,龍王爺便恩準我等道山澗小溪去恢複體力,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等我們從水裡鑽出來時,就看見佳韻姑娘的身影閃進了村子。末將認為,定然是她憤恨於她師父的死,所以去村裡縱火殺人。”
“胡說八道!”水華聽到這裡,忍不住插了嘴:“你看那村子離這裡的距離,便是龍王爺的修為也不能瞬息之間就趕到,若然如你所說,是佳韻放的火,她方才又如何能夠出現在我等面前?”
熬清也搖了搖頭,說道:“她縱然有這個心,卻也沒有這樣大的能耐,發出那樣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水印吐了吐舌頭,點點頭說道:“其實我也是猜想,確實是聽到一聲巨響,我們才在這裡駐足了片刻,之後遇到了二太子您和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