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閏看了佳韻一眼,又把各人臉上的神色都看了一遍,受了她這個禮,半晌這才開口說道:“龍後擔憂二太子受騙,特遣本將軍前來查明真偽。”
佳韻聽熬閏說的如此直白,臉上有些掛不住,裝著不經意的朝熬清的臉上瞟了瞟,看他沒有半點的不滿之色,只好嘆了口氣,又將前頭對熬清的說辭再將了一遍。
熬清聽懂了父王想隱瞞身份的意思,可又沒有辦法真做出個不恭敬的樣子來,忍了忍,最終還是抱拳對熬閏作了個揖,說道:“既如此,水印隨我回宮,水華同其他二人跟隨將軍去佳韻師父所在的深山,一探究竟。”
佳韻雖然心裡失落,但事關師父死活,她也不得不同意,咬了咬嘴唇,對熬清拜了一拜,謝過之後,便帶著熬閏並三個侍衛一同往終南山方向離開。
等熬清跟水華落到了海底,水華這才深深的鬆了口氣,說道:“二太子好定力!”
熬清不明所以,反問道:“你在說什麼?”
水華以為熬清謙虛,笑著打趣道:“二太子見著那樣美豔無雙的人兒,依舊不動聲色,這當真是我等男兒中的楷模!”
熬清一愣,知道水華指的是佳韻,旋即擺手笑道:“這並非是我的功夫,我不過是看見了一個魚頭,僅此而已。”
水華瞪大眼睛往熬清身前晃了一晃,問道:“那公子看我呢?”
熬清一本正經的說道:“也是一直魚頭,不過你這一隻魚頭,比那個自稱佳韻的魚頭,似乎要清瘦上二兩肉。”
水華嘴角抽搐了兩下,心中瞭然,嘴上嘆道:“我說呢,但凡是個正常的雄性,如何看見佳韻那樣的姿色,都能淡定到這個份上,原來二太子看見的是我等的真身。”說道這裡,水華又忍不住問了:“莫非這是您師父教授的本事?”
經由水華這一提,熬清恍然大悟。
是了!
陸壓確實拿手指戳過自己,沒想到會戳出這等神奇的本事來。
熬清一想清楚,心裡就十分的欣喜,可再看水華,依舊是一隻行走的白魚,突然就想著回去要是看見母後,也只能看見一隻龍頭,不知道為何就覺得看了進二十多年的慈母突然日日見著真身的感覺,甚是不可形容。
水華看著熬清一喜複又一悲,忍不住問道:“莫非公子現在只能一直看著我等的真身,而不是想看時就看?”
熬清有些氣餒的點了點頭,心裡忍不住慨嘆了一聲:“師父,你如何我教我用這開啟的天眼呢?”
正想著,熬清忽然就聽到耳邊傳來陸壓的聲音,道:“好徒兒,你三日後再到小舟之上,師父自會教你。”
“師父!”熬清兩眼放光的喊了一聲,只看見一臉愕然的水華,於是又怏怏的閉了嘴,心裡想著:“師父莫不是叫徒兒一個人前來?”
“自然。”不知道從何處,又傳來了陸壓的聲音,這一次熬清謹慎的看了一圈四周,毫無陸壓的身影,於是將這個念頭深深的埋在了心底,裝得淡然的跟著水華回了龍宮。
龍後曉得熬清要回來,一早就在龍宮大門口等著了,老遠就看見了熬清身邊的水華,雖然也看見了穿著水華衣裳的熬清,但卻沒有看見離開時紫衣玉冠的兒子。
等到熬清走到龍後的跟前,龍後看清楚熬清的臉,這才驚呼了一聲:“清兒,是你嗎?”
熬清恭順的點點頭,和顏悅色的走過去,抱拳作揖道:“母後,是清兒。”
“清兒,你如何變成這般的樣子了?”龍後聽見熬清的聲音也發生了變化,一時間有些恍惚,眼前的人當真如熬清三日前的童子模樣長大後的樣子,既像熬摩昂的英武,又有熬玉的俊秀。龍後砸吧砸吧眼睛,過去拉了熬清的手,無論熬清的樣貌如何變化,元神總是不會變化的吧?可等龍後探了一回熬清的元神,又受了一波驚嚇,熬清的元神雖然還是原來的屬性,可靈氣卻不再如出生時分的那般孱弱,猶如那海底要噴射而出的活火山,充滿了霸道的力量。
“清兒,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人?”龍後雖然問的是熬清,可眼神卻看向了水華。
水華點頭哈腰了一回,小聲說道:“娘娘,咱們可是要回殿下的寢殿再敘話?”水華指了指門口黑壓壓的一片人影。
龍後點了點頭,拉著熬清的手不放,一路走著都能感受到如熬清兒時一般的脈搏,只是這脈搏的強弱強了不知道凡幾。
阿箏也早就聽說熬清要回來,寢殿裡頭收拾的幹幹淨淨的,連夜明珠都擦了三遍,生怕它不夠亮堂。
阿箏燉好了菜湯,做好了小點,不僅盼來了熬清,更是盼來了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