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雪一直持續了一夜,地上已經積了不少的雪。在這樣“北風呼嘯,鵝毛大雪”的天氣,舒冉完全沒有出門的念頭,本打算在床上把一下午給睡過去,晚上再直接叫個外賣,一天也就這樣美好的度過了,可這樣完美的計劃生生被尹婕那丫頭給攪和了。
舒冉在外面套了個白色長款羽絨服,叫了輛車,拉開窗簾看了眼外面的天氣,隔著玻璃她都能清晰的聽見外面狂風怒吼的聲音,嗤嗤拉拉的撕拉著她的耳膜。她眼一閉,心一橫,咬緊牙關快速跑了出去,“尹婕,你最好真的是有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
她坐在計程車車上,看著外面銀裝素裹的世界,摘下了她的手套,用手捂了捂臉,不用想,她的嬌嫩小臉蛋啊,肯定紅的不能看了。
駕駛座上的大叔透過反光鏡看了她一眼,一臉和藹的說道:“小姑娘這個天出去,肯定是去約會,見你男朋友吧?”
她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是啊,是去約會啊。”尹婕那丫頭可不就是她的小情人嗎 ! ! !
“今天啊,我拉了幾對情侶了,可都是這大冷天出去約會的,看著你們這些小年輕啊,還真會玩,出去玩也要注意保暖啊,這天這麼冷,溫度這麼低,真看不懂你們現在的小情侶啊!”司機大叔回想起他年輕的時候,頗有感慨。
舒冉極配合的點點頭,‘‘是啊,天真冷啊。’’……男朋友,嘖嘖,她還真沒有。
舒冉聽了大叔一路的語重心長的教導,終於在臨下車關上車門前,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十字架,,忍不住提醒道:“師傅,你見過有誰約會是約在醫院的嗎”
司機:“......”這姑娘,估計是男朋友住院,受啥刺激了吧,還是趕緊走吧。
看著司機連招呼也不跟打一聲,關上車門就立馬離去,這回換成舒冉風中淩亂了,她也沒做什麼啊。
到醫院的時候雪已經停了,還微微出了些陽光,只是風勢依然沒降下來,刮的又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舒冉輕車熟路的摸到尹婕的辦公室,本想直接推門而進,聽見裡面的交談聲,極配合的敲了敲門,聽見熟悉的聲音這才推門進去。
“我說你,又揹著我……”
“噓”,尹婕看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舒冉這才注意到站在窗戶邊正在打電話的男人……
因為溫度的緣故,透明的玻璃上已經染了一層厚厚的薄霧,外面的皚皚白雪與他身上的黑色風衣形成鮮明的對比,側臉的輪廓,修長的身影,再加上他磁性的聲音,光是一眼,就已深刻。他就站在那,一塵不染,像是這冬天下落的鵝毛大雪中一顆無意中掉落的黑寶石,亮的那麼耀眼,那麼透徹……
外面的陽光透過他打電話的手指間隙照射到舒冉的臉上,有些刺眼,卻又暖的剛剛好……
不知怎麼,舒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她看著他,總有一股熟悉感,印象裡的那人一閃而過,直到當她聽見他結束通話電話時低沉的“再見”二字,她再確定不過……
舒冉立馬慌了,大腦完全處於發懵的狀態,看見他微微轉身的動作,她幾乎有一瞬間想要奪門而出。
“舒小冉,過來”,尹婕向她招了招手。
舒冉一動不動,看著他,有些失神,七年了,他更英俊了,身上的氣質還是那麼魅惑迷人,整個人光是看一眼就足以讓人頓足,相比那時優秀的秦言睿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尹婕走到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臉:“舒小冉,別看了,知道我表哥帥,你也給我留點面子,正常點,行不。”
“沒有,誰……”等等,她故作鎮定的看著尹婕,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你說……他是你表哥?”
“嗯,對啊,就是我一直跟你說的那個在美國留學的表哥啊。”尹婕點點頭,說完,又笑嘻嘻的看著她,低語道,“一直跟你說帥你不信,今天看到了吧,順便告訴你,他可沒交女朋友哦。”
舒冉心下一顫,似是沒想到,他這麼優秀的人,還沒有嗎……
而對面的人從她進門開始,就完全是鎮定自若的模樣,包括轉身看見她的那一剎那,眼神裡沒有一點驚訝,就像是早先知道她會出現在這裡,是他隱藏的太好了嗎,還是說……他已經不記得了……
“表哥”,尹婕挽著她的胳膊,向秦言睿介紹,“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舒冉,她就是我一直跟你說的那個寫文的大作家。”
舒冉這時候臉蛋發燙,本來剛才就夠紅了,這下好了,她真想把這丫頭嘴給縫上!
“哦?”秦言睿抬眸看向她,她的臉頰發紅,估計是剛從外面進來,室內打著空調,她的羽絨服穿在身上,悶熱的緣故。頭發也剪短了,紮了一個半丸子頭,再適合不過。面板還是和以前一樣,白淨透徹,讓人忍不住想上前捏一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整個人比那時瘦了不少,那時臉上還有些嬰兒肥,她自己也常捏著自己的臉指給他看,說她要減肥,尤其要減去臉上的肉,倒沒想,如今這願望還真的實現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那雙狹長的眸子裡含著笑低聲說:“還真是久仰大名,舒小姐,好久不見。”他磁性的聲音鎮靜沉著,像是穿過茫茫人海渡過迢迢星河一般。
出現在她眼前的赫然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還帶著點秋日的氣息,在陽光的照射下,像是有著一道無名的光芒刺進舒冉的眼睛裡。早在七年前,她對面前這個反複出現在她夢裡的人便念念不忘,如斬不斷的青絲一般,當初她也只是望了他一眼而已,是誰說一眼便是萬年。
舒冉聽著那個如遙遠的夢一般的聲音,心裡微微一緊,就像是平靜的湖水擲進了一塊小石子,蕩起一片又一片的漣漪。
她的身體僵了一下,伸出自己的手,輕聲說:“好久不見”。那個聲音就像是空氣中飛舞的灰塵,輕的不能再輕,就連尾音似乎都帶著一些顫抖。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一刻她的心裡早已百轉千回,那句“好久不見,甚是想念”被她硬生生的給吞回到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