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八妹轉動車把手拐了個彎,將車開到院子旁邊的拐角處,那裡有一個草棚,約莫有一米五高,可以藏人。
三個人躡手躡腳躲到草棚後面,葉八妹噓了一聲,豎起耳朵聽那些人講話。
仔細一聽,葉八妹得知那一群人中有雜貨鋪老闆陳東,他來徐水村想要購買醬菜,有記者,李喚記者是過來找葉八妹談事情,而其他記者則是來收集徐水村被燒了一半的資料,有相關部門的人,他們則來瞭解真假醬菜的情況。
弄清楚人群的關系之後,葉八妹疑惑起來,為什麼那些記者要來採訪她而不是採訪族長們,這裡面莫非有詐?
容不得她多想,她的衣角被村長發現,村長躲過人群偷偷走到草棚後面找她。
他輕聲道:“八妹,族長們喊你過去祠堂一趟。”
葉八妹瞅著村長不做聲,只把村長看得鼻尖發毛,他訕笑道:“我給你提個醒,族長們知道了國民被騙的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族長們知道了葉國民借印子錢的事情,族裡有規定,族裡的人不容許借印子錢,否則以族規處置。
另一邊,族長們在祠堂左等右等,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仍不見葉八妹等人到來。
等他們到了的時候,大族長招了招手:“切莫誤了吉時,去把東西拿出來。”
葉愛山應了一聲是,隨即走進隔壁的偏廳,取來了柚子葉和香火蠟燭。
大族長領頭點燃了香火蠟燭,轉身對著葉家長輩念念有詞,唸完了一大段後,轉身把手上的香火均分給了幾個族長,分到葉國民的時候,恰好只剩下一支,香火從來沒有再燃的規矩,只剩下一支,那麼葉國民便只能拿著一支上香。
不知道是天註定還是機緣巧合,輪到葉國民的時候香火竟然只剩下一支。
作為一個有點神神道道的人,葉八妹很看重這些禮節,大族長的做法明顯是欺負人不是?憑什麼其他人都有三支香而葉國民只有一支,當真是不公平!
葉八妹看了葉國民一眼,眼神盯著他手上的香火看,葉國民瞧她緊盯著不放,於是拉起她的手,把手上唯一的一支香放到她的手上:“奶奶,給你。”
這一幕看在其他眼裡可是大不敬!
敬給先人的香火是可以玩的嗎?簡直是胡鬧。
大族長冷哼一聲,朝著葉國民罵:“孽障,在祖宗面前豈可胡鬧,還不快把香火拿回來。”
葉國民聽而不言語,依舊一動不動,神情木然,彷彿大族長只是在開玩笑。
這下子可把大族長氣炸了,本來就不喜歡葉國民,這下子更是上升為厭惡。他瞪了葉八妹幾眼,冷哼:“連個孫子都教不好!”
二族長幫腔:“國民啊,你辦的都是些什麼事情,還不快從你奶奶手上把香拿回來了,莫不是你連族長的話都不聽了?”
他一開口,瞬時間把問題提升了好幾個檔次,從不孝順變成了忤逆族長。葉國民抬頭,眼神之中毫無波瀾:“奶奶,二族長這是什麼意思。”
他問的是葉八妹。
葉八妹搖了搖頭:“乖乖,二族長在唸經呢。”
正所謂,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她把香火塞回葉國民的手中,就在眾人以為這場鬧劇就此結束的時候,葉國民單手掰斷香火,‘啪嗒’一聲,格外響亮。
大族長指著葉國民怒視:“逆子!逆子!真是逆子!”
小族長收回佛珠,伸手給大族長順氣,一邊撫摸著他的後背,一邊不認同的道:“國民啊,你若是心中有氣,大可朝著我們這些老家夥發洩,可不能像今日這般,對祖先不敬。”
葉國民一臉茫然,他做錯什麼了,不過是錯手將香卡斷了而已。
二族長嘆了一口氣:“國民,我知道你對我們葉家心中有怨氣,可你總歸是葉家的子孫,日後如何發展還是要仰仗我們葉家,可不要鬧小孩子脾氣。”
言下之意便是,我們葉家容不得不聽話的走狗,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們葉家不介意把你們趕出去!
葉八妹聽言冷笑,抓著葉國民的手,撓了撓他的手心:“二族長嘴巴子好利索啊,好大一口氣。您一口一個我們葉家,我實在很好奇,莫非我家就不是葉家的人?葉國民嘴笨,您說三句,他都不見得反駁得了兩句,您開口就把話說死了,可是要把葉國民陷於不忠不孝的位置?”
她的一番話,震得族長們啞口無言,二族長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葉八妹。
二族長偷偷看了下大族長的臉色,見他只是深思,並沒有惱怒的神情,於是道:“八妹說笑了,愛國怎麼說都是我們的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血脈之情不是說斷就斷的。就算弟妹你這般挑唆,我想國民也不會聽信了你的話,繼而和我們幾位族長鬧間隙的,是吧,國民?”
葉國民還是一臉茫然,心想:村長不是說族長發現了他借印子錢的事情,要懲罰他嗎,怎麼一過來先是上香,現在又說些不知其意的話,簡直是莫名其妙。
葉八妹不得不豎起大拇指,這二族長實在是商人本色,一下子九八局面扭轉,但是,就算對手是神級操作中,可她也不是無知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