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梔的聲音低低的,但是很真誠,“今天我去你家裡了,你爸爸說,我心軟,因為心太軟,所以總給人可以讓一讓的感覺,當時我走了一會兒神,我在想的是,
我的心軟是對很多人,你的心軟對著我了,所以我才驕傲又驕縱,變著法的惹了你,分開五年了,撒個嬌,即便在你失憶的前提下還是被我哄回來了,甚至什麼都不要了,跟著我去了北美。”
“我對你太自信了。”
扁梔說完又低低的笑了,“週歲淮,好像我自己都覺得,我吃定你了。”
週歲淮也笑,笑意帶著饜足之後的繾綣跟溫柔,“嗯,吃定我了。”
“也沒想過要嫁人,或者說,嫁人是一件有滋有味的事情,我沒想過,那方面,我有陰影,我沒騙你,在沒遇見你之前,在前一段婚姻之前,那些陰影其實一直都在。”
“歐墨淵不是沒想過,但是我很抗拒,外界的人都以為他冷冰冰的,其實不然,但是我接受不了。”
扁梔說著靠進週歲淮的懷裡,‘那個時候太小了,才不過十幾歲,我母親剛剛走,那一天我生病了,昏昏沉沉從房間裡出來,生病的時候最依賴親人,我去找林決,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聽見樓下的喘息聲,
那個時候小,什麼都不懂,走到走廊了往客廳看的時候,就看到了兩具身體糾纏在一起,那一天的太陽很刺眼,從落地窗進來濃烈的打在客廳裡,連空氣都是燥熱的。
我站在走廊上,腦子裡一片恍惚,燒糊塗了有點,迷迷糊糊的,喘息聲不間斷的傳遞進耳朵裡,我往下看,其實腦子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有眼前的景象,跟林決不斷衝刺進王珍時兩人的猙獰又痛苦的表情,
我當時還懵懂,但是其實知道那是幹什麼,我下了樓,他們沒聽見,我就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沉默看了好久,直到王珍尖銳的一聲啊,林決才匆匆停止,我是醫生,我見識過人體構造,但是不妨礙我覺得醜陋且噁心。’
週歲淮抱住扁梔,心疼又難過,“別說了。”
扁梔搖搖頭,拍了拍週歲淮的手,“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害怕男性,那一天發燒腦子迷糊,可燒退了之後,那些原本模糊的場景好像一瞬間都清晰起來,所有人都以為我抑鬱症是因為我母親過世,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個,
我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噩夢,夢裡有我母親,有我父親,還有我,我們一起圍坐圓桌,他們在給我過生日,場景裡我母親嘴角噙笑,我父親溫和慈愛,可畫面一轉,便又是林決跟王珍橫躺在沙發上的情景,然後是我父親匆匆從沙發上下來,著急忙慌扣皮帶的樣子。”
“那是我年少時最長最難走的一段黑暗旅程,我差一點……走不過來。”
“那個時候年紀真的還小,面對不了,”扁梔說到這裡,感受到週歲淮扣著她腰間的手更牢了,她笑了笑,問,“是不是那天我跟李玉說的話,你聽見了?”
因為聽見了,所以吝惜。
他怕她會多想,所以每次都要,但是每次都點到為止,寧願自己事後去衛生間,也從不讓她累,總是想著辦法,讓這件事變得愉悅,想用現在愉快的經歷卻覆蓋從前。
“週歲淮,”扁梔翻過身去,跟週歲淮面對面,她輕輕吻上他的唇,帶著咕噥的笑,“你以為的陰影,你想覆蓋的,其實早在跟你第一次的時候,我就已經全然釋懷了。”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其實,你已經拯救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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