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院長,鼠疫傳播速度極快,你脫下防護眼鏡,若操作過程中,血液濺射到雙眼,您有極大可能會被感染的。”
扁梔沒有回答。
助理被身側高大的男人拉起來,男人對著助理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溫潤,“她知道的。”
助理:“那……”
男人微微一笑,似有些認命,嘴角也有寵溺,“可這就是醫生不是麼?即便是會感染,可是這個男人受傷的程度,帶著防疫眼鏡會影響視角看不清楚傷情,所以,作為醫生,別無選擇。”
因為,她是醫生。
也因為……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扁梔。
扁梔的處理手法很乾淨,乾脆利落的動作叫一旁處理好狀況的醫生圍攏過來。
眾人對她連連稱奇時,也為扁梔捏了一把汗,不斷擔心著期間的突發狀況會發生。
時間持續了好久。
在就眾人以為一切即將要結束時,地上的男人忽然咳喘了一聲,血跡隨著咳喘的動作噴射出來。
“啊!”
尖呼聲在鼠疫現場齊齊迸發。
就在眾人以為,血跡會毫無疑問的汙染扁梔毫無防備的雙眼時,一隻帶著防護工具的手擋在了扁梔的眼前。
“呼——”
眾人鬆了口氣。
只見扁梔絲毫不受影響,手上的縫補動作依舊,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狀況,也徹底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她面上依舊是冷漠到極點的表情。
在這一刻,所有人的心裡只有一行字:徹頭徹尾的折服。
這份在生死麵前淡然處之的態度,叫不遠處看著的帶隊教授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收尾工作處理完,擋在面前的手移開,扁梔完全盲視角處理完了剩下的工作。
等到將一切工具都放進工具箱,扁梔才看向身側,對著剛剛替她遮擋血跡的男人笑了笑,“謝謝師兄。”
路遙溫潤一笑,“應該的。”
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這掌聲衝破天際,像是在絕望之中生出的嫩芽,給這一處覆蓋死亡的深淵裡,長出了勃勃生機。
面對眾人的溢美之詞,扁梔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拿起工具箱,去往別處更需要她的地方。
深夜。
忙碌了整整一個多禮拜的扁梔被帶隊教授摁在帳篷的角落裡強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