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林野但凡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第一個找的就是扁梔。
找她抱怨。
找她撒嬌。
找她要寵愛。
時至今日,林野卻不知道應該找誰。
在房間裡呆了半個小時,林野忍不住了。
低吼了一聲後,飛奔下樓,車子咻的一聲飛快從家裡疾馳出去。
林野抵達扁氏公館的門口時,身後跟了一輛黑色高檔轎車。
此時的扁梔從房間裡洗了個澡,下樓時,順手帶了幾瓶冰啤酒坐在院子的鞦韆裡安靜的聽音樂。
今晚的月色格外好。
音樂聲流淌,扁梔的面容在夜色裡顯得無比清冷,她的臉上再無往日裡掛著的淡笑,眼底深深淺淺的流出的都是陰狠謀算。
一如當年,她從抑鬱的深淵裡爬出來,支撐著她的是深不見底的恨。
她恨林決的無情。
也恨王珍的寡恥。
更恨——
自己此時年幼無能。
如今——
扁梔手裡捏著啤酒瓶,仰頭望向天上的一輪明月。
母親,是您的,該您的,我都為您拿回來了。
您會開心嗎?
扁梔嘴角扯著笑,隱約覺得肩頭的灰暗散去,不自覺的想起今晚車上的週歲淮。
所以,她也可以有擁有明月的資格了麼?
扁梔低笑了聲,忽的身後有了響聲。
扁梔轉頭,看到了站在院子圍欄門前的林野跟沈聽肆。
兩人一臉的委屈,卻又唯恐她心情不佳,生分了他們,不敢靠近。
先走進來的是林野。
他低垂著頭,小心翼翼,步子都比以往邁的小。
“姐……”往日裡,只有做錯了事,或者有要求了,才會不正經的喊她一聲姐,今天倒是乖巧正經的把這個字完完全全咬字清楚的說出來了,“對不起。”
也不知道這三個字,一路上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