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走到車子旁時,窗戶落下露出週歲淮的臉。
“李嬸。”
李嬸抱著狗,看著週歲淮好看的眉眼,笑了笑,“周少爺,您今晚不在這裡睡麼?”
週歲淮眼神晦暗片刻,扯了扯唇,“今晚有事、”
李嬸見他這般,並未戳破,她笑著順著懷裡的狗毛,深深的嘆了口氣。
“也是。”
“早就聽說周少爺萬千寵愛集於一身,家裡好幾個哥哥吧,現在也還住在一起?”
週歲淮:“嗯。”
“那是頂頂好的,外頭住的不順心了,便可以回家,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煙火氣十足的吃一頓飯,什麼煩惱憂愁都不算什麼。”
李嬸聲音慢慢的低下去,帶著憂愁跟不忍,“可憐我們小姐了,外頭看著是風光的院長,還頂著各種頭銜,可那又怎麼樣,前頭有個不安分的後媽,惦念著她手裡的那點東西,
才回去住幾天啊,就被趕了出來,沒有親媽的孩子啊,比浮萍還無依無靠,家裡也就我這麼一個糟老婆子,不知冷也不知熱的,她自己的醫生,可生起病來,也只能自己苦熬著,誰也不懂她心裡的苦。”
李嬸一邊說著,一邊狀若無意的嘆氣,“哎——”
“不過,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都是命啊,小姐她這一世命苦,活該這麼受著。”
說到這裡,李嬸像是反應過來自己說多了,“哎呀,周少爺不好意思,我老了,年紀大了,囉嗦了點,您還有事要走對吧?沒耽誤您時間吧,那您快走吧?”
週歲淮攥著方向盤,看著四周的公館燈火通明,唯有扁氏公館。
大門外的燈光孤零零的,整個偌大的扁氏公館內,只有書房的方向亮起了燈。
李嬸的話一遍遍的在腦子裡迴圈。
都是,命苦。
命苦。
苦啊。
……
週歲淮心裡跟油煎一般,沉默了一會兒,熄火,下車。
此刻的扁梔正在的櫃子裡拿桶裝泡麵,在許多方面無師自通的扁梔,對於廚藝那是完全低能。
唯一能夠搞定的,就是燒壺水,泡份泡麵。
李嬸平日裡就擔心她會糊弄,所以把泡麵放到了最頂層,扁梔夠了好一會兒,在即將勉強勾到時。
“你就這麼敷衍自己嗎?”
身後男人低啞的聲音傳來,還帶著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