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知曉真相的歐墨淵眉尖沉沉的壓下去,“之前的滋補湯藥的藥方,都是由扁梔提供的?”
家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喝湯藥的。
從扁梔嫁入歐家三個月後,那時陳語嫣病況剛剛穩定下來,他高興帶著她回來逛了一圈。
那是她第一次過來。
歐墨淵隱隱記得當時扁梔看到歐家的富麗堂皇時,並沒有想象中嫁入豪門的雀躍,只是笑著去書房看了看,又看了眼給她安排的客房。
後面就去了後廚。
再後來,就開始有了養生滋補湯藥。
所以——
每回他去找她諮詢陳語嫣病況時,扁梔都會詢問他最近的身體問題,檢視他的面色,是因為她要給他調整藥方?
他一直以為……
以為,那是她跟他套近乎的手段。
還是最拙劣的那一種。
每一回他都敷衍回答,沒從不願意讓她把脈,他不理解,那麼她是如何從他不耐煩的隻言片語中去了解他身體的狀況,從而對症下藥的。
是……
歐墨淵看著遠處沉冷的月色。
心中不自主的想:真的是因為喜歡嗎?
【墨淵,湯藥有效果麼?】他記得她是問過的。
但是他只偏頭看了她一眼,冷冷答,【還行,陳嫂做的不錯。】
回答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她是想搶功,所以提了這麼一句,語調不耐煩又譏誚。
扁梔當時很短暫的愣了一下。
然後雙手放在白大褂裡,微微一笑,並不在意他的態度,也不在意所謂的陳嫂。
只點著頭,說:【那就好。】
他當時對於她說的這三個字,極其的無語,一下子就先入為主的覺得,她是搶功不成,被揭穿後,反而平靜應對的慣犯。
至此之後,他更討厭她了。
夜深深沉沉,菸灰缸裡堆積滿了菸頭。
晨光微熹時,歐墨淵從椅背取走外套,甩了甩頭,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他一定是瘋了。
才會覺得扁梔是真的喜歡他,才嫁給他的。
夜晚總是叫人沉淪胡思亂想,扁梔那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思想單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