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不就是剛才那個、那個賣糯米糕的嗎?怎麼了?這、這糯米糕……有問題?”裴杏貞帶著幾分不敢置信,驚詫地問道。
慶嘯之笑道,“哎喲嫂子你還跟我裝!這個人,明明就是赤黨地下工作者!你早就認識他了,對不對?”
“……冤枉啊!”老胡立刻激動地大嚷了起來。
慶嘯之朝著一個大漢使了個眼色。
那大漢會意,立刻朝著老胡摑了一巴掌。
那記耳光,又急又重!
“啪!!!”
老胡整個人都被壯漢給掀翻在地,不但鼻血灑了滿地,連牙也崩了幾顆。
雲生“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裴杏貞又驚又怒,扔了糕點抱住雲生,一邊小小聲安慰,一邊怒視著慶嘯之,又心有餘悸地看著老胡。
藉著安慰孩子……
她倒是可以略微放一放臉上的表情。
慶嘯之沖著老胡嘿嘿冷笑,“……說,剛才你跟她說什麼了?是你遞了情報給她?還是她遞了情報給你?”
老胡被打得眼冒金星,耳裡嗡嗡直響。
對於慶嘯之的疑問,他壓根兒就沒聽清。
當然了,就算聽清了,這樣的問題也不能隨便回答。
慶嘯之見老胡不答,繼續說道,“編!你給我編……我告訴你,我從南都就盯上了你,然後跟著你一路從川嶺到慶北,再由清陽到九標,最後才跟著你來到了這連鳥都不拉屎的棲雲鎮來……”
“不把你的底細給摸清楚了,我犯得著這麼……放長線釣大魚嗎?”慶嘯之嬉皮笑臉地說道。
老胡喘了兩口氣,說道,“大老爺,既然您一路上都跟著我……難道還不知道,我就是個做小本生意的良民嗎?”
“我原在南都做點兒小買賣餬口,後來南都實在不太平,我、我混不下去了啊……所以我就想啊,要不去北平好了!可是蒼原有土匪,丘昌有日苯人……我除了能往川嶺借道之外,還能往哪兒走?”
慶嘯之一噎。
“放屁!”他喝道,“……那你一路上鬼鬼祟祟的,一路上連換三四次衣裳,還晝伏夜出的,不是心裡有鬼是什麼?”
老胡叫起了撞天屈,“大爺!我晝伏夜出的,不還是為了怕遇上土匪?一天要換三四次衣裳……那是因為、因為……”
說到這兒,老胡似乎有些為難。
可想想眼下的處境,他只得一咬牙,說道,“……因為我、我這不是得跑單嘛!這、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誰讓我……生存艱難呢!”
——跑單,就是吃霸王餐的意思。
傅星淩突然笑了起來。
他站起身,拍了拍慶嘯之的肩膀,“善意”地笑了起來,“……老四,你也別搞得太緊張了,其實這不是什麼事……”
剛說到這兒,見雲生一直窩在裴杏貞懷裡嗚咽,傅星淩皺起了眉頭,朝裴杏貞輕喝道,“杏貞啊,你把雲生帶出去,讓他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一天到晚哭哭哭的,沒出息!”
裴杏貞看了老胡一眼,摟著雲生朝外頭走去。
慶嘯之見了,想攔住裴杏貞——
“不是,密斯裴……不,嫂子,你別走啊!我緊張什麼?我緊張什麼……嘿!這應該要緊張的人是誰啊?”
見裴杏貞壓根兒就不理他,只是護著孩子走了出去……
慶嘯之想攔住她,卻又礙於傅星淩的威儀,最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裴杏貞帶著傅雲生走出了小客棧。
以及……
裴杏貞一走,傅星淩便立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