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用絕密的密碼給自己的上線留了線索,詢問自己以後要怎麼辦。
幾天過去……
傅星淩收到了上線的答複:半年之內不要與組織聯系,籌集物資的事兒會有其他同志負責,請盡全力保全自己。
一時間,傅星淩只能停止掉所有的地下工作、也包括所有的走私工作。
陡然停下了大部分的工作,現在的他,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學業、以及洋行那邊的正當生意往來……
傅星淩閑了下來。
也正在這時,裴杏貞略備薄酒,向傅星淩提出了……分手。
好吧。
這也算得上……是裴杏貞單方面地向他提出分手吧。
因為傅星淩從頭到尾……雖然一直都毫不掩飾地表達對她的愛意,卻從來也沒有在語言上表達過什麼。
與其說“分手”二字,倒不如說……其實是裴杏貞向他提出的辭行。
傅星淩還沒能從老董的死訊中回過神來……
就遭遇了被分手。
他的情緒不太怎麼好。
而裴杏貞雖然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傅星淩的身份,也不知道老董死了,更不知道老董的死、讓傅星淩有多悲痛、多難受……
她只知道,三年過去了,她一直努力想把他這塊石頭給捂熱。
但是……
好像她失敗了。
裴杏貞舉起酒杯,淚眼朦朧地說道,“淩君,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不同的立場,只能證明……我們只是兩條相交的直線,短暫的相遇,也許以後……”
“算了,那些喪氣話我們就不說了,來,讓我們……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楊紫陌洛城東,總是當年攜手處,遊遍芳叢。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裴杏貞紅著眼圈兒、舉著酒杯,嘴裡還喃喃低語著大文豪歐陽修的浪淘沙令。
傅星淩面無表情。
他冷冷地看著裴杏貞,眼神有些陰鷙。
“你確定要走?”他低聲問道。
裴杏貞點頭,“這是一個病態的國家,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同胞被奴役、被欺淩!所以,我一定要力所能及為家國出一份力!”
“那你準備怎麼做?”他繼續問道。
裴杏貞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答道,“……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學生,就是去當兵,也是給人添亂的。所以……大約我會去根據地當個老師,把保家衛國的理念和知識傳授給孩子們,這樣的能力我是有的……”
傅星淩點頭,“果然心有大志向。”
說著,他又定定地看著她,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最後又道,“你要走,我也不攔著……不過,你等一等,我去拿個紀念品來送給你。”
傅星淩匆匆離開了客廳。
番外八恰同學少年八)
裴杏貞怔怔地端著酒杯,看著傅星淩的背景……
略一猶豫,她端著酒杯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幾年,她一直自尊自愛。
傅星淩當然也給過她零花錢……
但她沒要。
一分錢沒花用過他的。
她堅持去西餐廳當兼職侍者,也努力寫稿賺取稿費……再加上學習成績優異,還能拿到學校的獎學金,以及因為借住在傅星淩這兒,還不需要花費房租。
裴杏貞的生活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