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窈領著眾人進了自己的屋子。
她的房間小而窄。
但是,這四個男人……除了姜哲源之外,其他人都自然而然的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姜哲源坐在椅子上。
傅楚窈想了想,從小書桌上的抽屜裡翻找出了自己的手抄本和筆,然後坐在了床沿。
她先是翻開封皮,在本子上分別記下了姜哲沐、姜是春、姜是偉的名字與年紀。
然後她抬起頭看向他們,說道,“……你們,總得讓我知道一點兒什麼吧?”
眾人面面相覷。
傅楚窈又道,“拋開那些家族恩怨……反正我也已經被逼到這份上了,幾十年百把年前的事情我不想計較……現在我想知道的,就是跟這怪病有關的事。”
說著,她看向了年紀最小,看起來也是脾氣最暴躁的姜是春。
姜是春果然忿忿不平地說道,“……也沒啥!只不過,人家拿我們當實驗品呢!哼,要是你發了病,那就啥稀奇古怪的法子都用在你身上!逼人生吞螞蝗的事都有!沒發病的……那也沒啥好下場!”
“總之,我們……無論男的女的,男的在發病前,被他們當成苦力用,還非逼著我們娶老還要多生孩子!女的呢,多數都被逼著嫁進了東家……”
“總之就是,我們男的,年紀輕輕就會得病!得了病以後,被他們折騰幾年就死了!我們的姐妹們呢,將來也會生下有病的孩子……”
說著,姜是春竟然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傅楚窈久久說不出話來。
姜哲源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了起來,“阿窈,一百多年前的事兒,你應該也知道一點兒吧?”
“一百年前,姜門家祖、禦醫姜太清領著那群在京裡開藥鋪的姜家人回來了。姜太清他們那一族的人離開晉西十幾年了,祖屋早就被我們這一支的先祖給佔完了。他們一回來,我們這邊的人就得騰房子騰院子什麼的……”
“老實講,雖然是鳩佔鵲巢,但也已經住了十幾年,誰願意騰房子?那當然就是……希望姜太清那一支趕緊走了!所以,我們這邊的人,就開始糾著陳年舊事來做文章,生生地逼走了姜太清那一支……”
“但是……據說就在姜太清率眾出走的那天晚上,日苯人來屠了姜家滿門。當然也不是屠完全族的人……二十以下的人都被捉住帶走了,已經成了家的、年紀長些的……全被活生生的殺完了!”
“那些被日苯人捉走的少年們,就是我們的曾祖父、或者曾曾祖父一輩了!”姜哲源嘆道。
傅楚窈有點兒猜到了。
但她還是有點兒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