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地盯著秦慕雅。
——這個草包、一無是處的花瓶……居然是個翻譯?而且她還會兩門外語?
方念茹泫然欲泣地說道,“對、對不起……慕雅姐,我,我從小生活在山裡……也沒機會上過學,而且……我從小過得都是苦日子……我,我……”
秦慕雅怒道,“你在山裡過的是苦日子?那傅楚窈不跟你是同鄉嗎?怎麼她就考上了大學,還開了家館子?你條件還不好?家裡送你出國了四年,除了治病,你學到了啥?你能開口說一句英語嗎?能嗎?”
“我、我……”
秦慕雅打斷了方念茹的話,“我什麼我?你得的又不是絕症!人家張海迪五歲就高位截癱了,但人家最後還考了博士自己寫書成為時代的楷模,你呢?你有手有腿的二十多了還伸手向家裡要錢?”
“哦,你過的是苦日子?所以大家都要遷就你?我們家爺爺奶奶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幹的那是賣命的勾當,他們說過苦、說過累了?”秦慕雅怒罵了起來。
方念茹啞口無言。
“慕雅,你幹什麼呢?”
鄔芳之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眾人轉頭一看,鄔芳之和丁瀾正站在客廳那兒,皺眉看向眾人。
秦慕雅嘟著嘴兒說道,“奶奶,你看她……我好心提醒她,告訴她在這種時候不該穿得太鮮豔,然後她說……”
“好了!她有不對,你也有不對的地方。說,你哪兒不對了?”鄔芳之沉聲說道。
秦慕雅氣得兩隻手絞來絞去的,但最終,她還是含著眼淚開口說道,“我、我……不該跟同胞姊妹高聲爭論,而且還是……當著外人的面。可是奶奶……”
“好了!”
鄔芳之打斷了秦慕雅的話,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錯了,那就乖乖上樓去,把該罰的功課都做好以後,再下來玩吧!”
“奶奶!何湘才回來,我想跟她玩兒!晚上!我保證……晚上我一定補功課!”秦慕雅急急地說道。
鄔芳之冷冷地看著孫女兒。
秦慕雅呆了半晌,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提著裙子掩面朝樓梯跑去。
在經過方念茹面前的時候,秦慕雅停了下來,沖著方念茹吼了一句,“……我討厭你!”跟著,她才哭著朝樓上跑了。
方念茹低頭看著地下。
鄔芳之冰冰地打量著方念茹,目光不善。
站在鄔芳之身邊的丁瀾看不過眼,只得小小聲地喊道,“……念茹?念茹?快,快向奶奶說謝謝教導……”
在眾人看來,這其實就是家裡長輩正常的管教……
當然了,鄔芳之也是帶著情緒在的。
畢竟方念茹跟她也沒有直接的血緣關系……
然而方念茹卻並不領情。
她低著頭,一聲也不吭的朝樓梯那兒走去,還將兩隻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